心中既然已经有了打算,萧观音对着高演的态度相较于之前的萧观音便平和了许多,时而也会留宿在昭阳殿;她毕竟也是一国皇后还曾是宠后,手掌六宫大权,如今做一个皇帝心尖尖上的贵妃自然没什么不适之处,只是毕竟转变得不能太快,可不能叫人生疑……
高演心里欢喜都来不及,哪里还会有什么其他的心思?至于其他人,萧观音端坐在含光殿中,捧着个小手炉,抿着嘴儿笑,悠悠哉哉地看着窗外纷纷的雪,在后宫中,除了娄太后不时地酸几句,还真是没有谁敢撂脸子给她看!
萧观音能为耶律洪基诞下三女一子,本身底子好是一方面,另一方面萧家毕竟是契丹族的老姓,家族中受重视的出嫁的女儿,都掌握着一种调理身子的秘药;自打她附身在这具身子上,她就让王尚仪找了需要的药材过来配制,虽说王尚仪有些疑惑,但一想到自家公主所受的苦,加上这也不是什么大事,便从太医院拿了药材过来任萧观音摆弄。
高湛离了京城,得知这个消息,萧观音沉默了片刻,只吩咐王尚仪看着陆贞,便不再过问,倒是叫高演暗自松了一口气。
年后开春,地方按着惯例,将每年最新鲜的鳜鱼送入宫中。
萧观音闻见鱼腥味儿,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涌得紧,她算了算自己的月信,心里有了一个猜测。见此情形,王尚仪火速地请来了太医,高演听了这个消息,也连忙跑来了含光殿。
待白发苍苍的老太医慢吞吞地请了脉后,萧观音几乎想要掩面,只见高演呆了半晌,然后便开始握着萧观音的手傻笑,良久之后,他忽然一下子站了起来。脸色变得极其紧张:“张太医,贵妃的身子可有什么不妥当之处?”
张老太医拱拱手:“皇上莫急,贵妃娘娘这一胎稳得很,只是娘娘素来是身子虚弱,要好生休养着才是!娘娘又是心细如发,切不可妄动神思!”最后一句却是对着萧观音说的。
“张太医,朕将贵妃的身子还有孩子都交与你了,无比要保证母子安康!”
萧观音拍拍高演的手:“皇上不必担忧,臣妾身边有阿璇照看着,无碍的!”
与高演相处的这些日子以来,萧观音却是实实在在有些许动心了;她原本就是个重情之人,高演对着萧观音如此掏心掏肺的好,便纵是铁石心肠也该化了,何况是她呢?
却说娄太后听了娄尚侍报来的这个消息,愣了许久,方才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如此,演儿也算是得偿所愿——”高演一直不愿意碰其他的女人,后宫中一直没有皇嗣出生,已经叫朝野民间议论纷纷,如今萧观音有了身子,也能叫皇家声誉上升些。
娄尚侍立在一旁,也叹了口气:“可不是么,只盼着萧贵妃能顺利诞下皇子公主,不然不知又要起多少波澜!”
娄太后既然抱着这样的心思,便也不会再去多刁难萧观音,王尚仪又将含光殿把持得滴水不漏,萧观音的养胎生活很是平静,除了——
“呕!呕!”萧观音捂着嘴干呕着,连连挥手让人将面前的一碗药汤端了下去,看得身旁的王尚仪揪心,却只能干着急。
萧观音浑身虚脱,只觉得胆汁儿几乎都要被吐了出来,她闭着眼睛倚在引枕上,小口地喘着气:“阿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