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娘,昭娘——”带着磁性的温柔男声在耳畔轻轻唤着,娄昭君蹙起眉头,只觉得身子骨似乎要散架一般,她挣扎了半晌,方才疲惫地睁开眼。
贺拔岳轻轻抚上她的脸颊,想起昨夜那一场说不尽的欢愉,只觉得天下至美之事无过于此,能与自己心爱的女子白首相依,那该是多好的事情——他的目光深沉,里面是情浓似海。
意识到现在的状况,对上贺拔岳目光中的宠溺爱纵,娄昭君很不争气地红了脸:“郎君——”她依循着出嫁前独孤氏的教导,并没有照着两人定亲之前的称呼来唤他。
贺拔岳有些说不出的兴奋,将她搂进怀中,蜻蜓点水一般吻了吻她光洁的额头:“咱们家没那些子繁缛规矩,不用像汉人早起去请安受礼”,他顿了顿,想起了什么,凑在娄昭君耳旁:“可是妻母要你改口的?”
感受到贺拔岳温热的呼吸吐气,娄昭君把脸低了些:“嗯,阿娘说要尊敬夫婿,就不能如以往那样随意地称呼了——要、要唤郎君。”她的声音一直都有些绵软,落在人耳中倒像是撒娇一般、叫人心里酥酥麻麻的。
贺拔岳眯起了眼睛,笑得欢欣,郎君,真是叫人觉得满足的称呼呐!
贺拔岳上面有两位兄长,与他的关系都很好,两位嫂子也是和善得紧。贺拔家的规矩有些奇怪,按理说,长辈尚在,没有分家,底下的儿子媳妇都是要去伺候的。大家长贺拔度拔尚且康健,但儿子一旦成婚,就各人另领一处宅院,各自去过日子,只有逢年过节回老宅住几日。照着贺拔度拔的话:“早些踢出去,省的烦心!”
下午时,娄昭君去向贺拔度拔问安之后,便直接随着贺拔岳去了新宅院。
“郎君,我瞧着咱们宅子里的人手只怕不够呐!花园子里面花鸟鱼都要人照看着,这儿地方又大,清扫也要费些力气,再加上各个屋子的打扫——”娄昭君翻看着手里的名册与账本,思量片刻,向着一旁的贺拔岳征询道:“不如,过两日,郎君陪我一起去挑几个人可好?”
新宅子的面积颇大,也都有花园水池之类的园景,这确实是出乎娄昭君的意料,若是按着历史来看,贺拔岳再过不久就会在对破六韩拔陵起义的镇压中崭露头角,人情来往必然也会多起来。权位愈是高,就愈要小心别人的算计,这样一来,手上就必须得有忠心耿耿得用的人才行。
娄昭君这番心思是百转千回,贺拔岳却没有想太多,念及宅子人少了确实不好打理,而且他也想叫娄昭君松快些,便没什么犹豫地点头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