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睡(酒)饱(醒)了的维奥莱特揉揉有点睡懵了的脑袋,左右转了一下脖子,关节舒拢发出了咔吧的声音。
呜,睡醒了等一下问一下大卫王他的收集工作做得怎么样了。她本来是想在那个平行世界按个坐标好方便她出入,但是想想又没有这个必要,便没有动手。收集来的物资已经足够立香打到时间神殿了……唔,她刚刚是不是剧透了什么?
维奥莱特想着一步一步缓缓走在迦勒底的外围走廊里,巨大的落地窗外是一成不变的暴风雪,南极洲的天气真是糟糕,想要出去看企鹅都找不到一个好天气。维奥莱特想着。
她今天不想加班便没有换上黑色西装。穿的是她惯常穿的白色祭服,长长三角形袖角几乎要拖到地上。这件她不怎么穿,衣服要穿一下才不容易坏。
高高的领口几乎把整个脖子包住,显得尤为禁欲肃穆。金色的披肩用了红宝石做吊坠,避免披肩滑动,显得既贵气又圣洁。
“嗯,新来的从者么?”维奥莱特看着立香带着新来的从者从对面走过来,对方整个人笼罩在黑袍子里而且脸上还带着鸟嘴面具,遮的严严实实,看不到一点破绽,“鸟嘴面具,瘟疫医生?”
欧洲过去医生有带着鸟嘴面具的习惯,一是避免吸入毒气,二是因为要用可怖的面具来吓走死亡。然而众所周知,上面两种都没有效果。
这种带着鸟嘴面具的医生奔赴到发生疫病的地方救治病人,但是那个时候医疗手段落后且愚昧往往救不了什么人,反倒是看着像是奔赴着死亡而去。
舍己为人的医生被看做是带来瘟疫的使者,在那个时代敢于将自身暴露在病毒下的人,那可是死亡率超高的时代。对于那种概念化身或者是生前是瘟疫医生的从者,维奥莱特对他点头,干脆和立香一起走出英灵住宿区。
“啊,找到了。”在为死神介绍住宿区的时候,立香听见他地低声说了什么就嘻嘻嘻瘆人地笑了起来。
维奥莱特听见这古怪的笑声停下了脚步,这个笑就有点吓人了。
还不等她有什么反应,那位黑袍子瞬移般出现在她面前伸手死死抱住了她的背,她甚至都能感觉到他的指甲用力扣住她的肩胛骨,恨不得戳出五个洞来。
“嘻嘻嘻,抓到了,夜莺的国王。”
这个莫名其妙的称呼,维奥莱特收敛了表情,嘴角不自觉地抿了抿。她一手扣住了他的下巴,一手伸到他的兜帽里摸到他脑后的系带,摘下鸟嘴面具。
面具下的脸很有标识性,准确的说,维奥莱特对那道贯穿了半张脸的疤很眼熟,很快就想起来这是谁了。
“Iknowyourface.(我认得你的脸。)”维奥莱特只感觉有股冰冷刺骨的寒意从搭在面具上的指尖传送到鼓噪的心室,几乎是瞬间便冻结住她的心跳。
“妈妈。”迦尔纳突然出现在维奥莱特的身后一脸平静地说。
维奥莱特一惊,吓得把面具往后一扔,“我和他什么关系都没有,是他自己冲过来抱住我的。”双手笔直笔直地举起来,表情严肃地转过去看着迦尔纳。
“不,妈妈。我并没有想要指责您的意思,您也一个人孤单了很久了,但是…我只是希望您在考虑为我找一个父亲的时候,请不要在垃圾堆里找。”在迦尔纳拥有太阳般温度的手拿开死神禁锢住维奥莱特的手臂前,死神先一步有意无意地召唤出了骸骨镰刀,镰刀口像是强有力的手臂般圈住维奥莱特。
“嘻嘻嘻,太阳神之子不要认错人了,这是我的【国王】,不是你的妈妈,你不是一直都很有自知之明的吗?”葬仪屋头靠在维奥莱特的肩膀上,银色的碎发下露出一双狼一般磷绿色的眼睛。
他知道紫罗兰女王的世界里,在她之后的人都不会再有升上英灵座的可能了。又因为她严格监控,她让所有的熟人没有遗憾亦没有愿望地离去,自然不可能会有人升上英灵座。但是在她监管前便死去的人不在她管控的范围里。
英国的葬仪屋便不在这个范围里,他在很早之前便死去了,因为他曾狩猎过罗宾汉和玛丽皇后的灵魂,凭着在【死神】这一领域里的功绩,他若是想要升上英灵座也不是不可能。维奥莱特想到了这一点,只觉得麻烦。
明明当初违约的人不是自己,她还没有找他的麻烦,他居然还敢给她惹麻烦。维奥莱特方才举起双手,给了葬仪屋更多的可乘之机,他几乎将自己整个人都黏在维奥莱特的身上,撕都撕不开。
金色和银色的发丝缠绕在一起,仿佛是要彼此纠缠到永远的决心。
维奥莱特皱眉反手握住葬仪屋的手腕一扭,要来个过肩摔,然而对方察觉到她的动作,顺着维奥莱特施力方向转了一圈,黑色不详的袍角翻滚。乃至他被甩出去时在空中换了一个方向轻飘飘地落下来,还顺手把鸟嘴面具捡了起来。
不是她扔出去的,是他自己主动脱身离开的。维奥莱特抿紧了唇,樱色的唇瓣都要抿出苍白的霜色。
葬仪屋抬起来他的镰刀,维奥莱特眼瞳微微瞪大,极力伸出手勾住迦尔纳的手掌,以他为圆心一转,转到了他的身后。两人配合默契,拉着维奥莱特退出镰刀的范围。
轮到她开始反击了。
维奥莱特面色不渝地抬手射出袖箭。
银色短箭被葬仪屋轻而易举地切断。明明是个大近视眼,但是没有佩戴眼镜却能轻而易举地察觉例如短箭这样小物体的高速移动。
他不是靠眼睛来观察的,维奥莱特眨眨眼向后一仰躲过镰刀的横砍,擦着身体和闪着寒芒的刀刃间隙,附魔的长剑在这缝隙中穿梭。
长剑向上一挑,一刺,直逼对方咽喉,只不过镰刀的弯刃尖已经对准了维奥莱特的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