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来日天日地唯我独尊的郁摇光哪听过这种话,她面色一厉,语带威胁,“你说什么!?”
赶在她发怒之前,白鹿憋憋屈屈地再提着裙摆下来,“不看就不看嘛,我只是想要救人而已……”
正怨念嘟囔着,白鹿的脸色却陡然惊变。
她扬起手指指向郁摇光的身后,“你小心!”
郁摇光听到背后风声,半回过头,广袖一甩,袍袖便卷着箭尾落了地。
啧,就知道,这暗门一定没有看起来那么安稳!
白鹿抱着头原地蹲下,再一抬眼,就和威武霸气打退暗箭的郁摇光对上了目光。
一个张皇失措,一个镇定自若。
郁摇光挽唇笑看着她,眼神中多了几分恶趣味的玩弄,“想我护着你?”
白鹿不敢点头也不敢摇头——她心里头清楚得很,这女人肯定没有那么好心;可眼下境地,如果没有郁摇光护着,她这么一只小菜鸡,恐怕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内心正在彷徨,白鹿便见郁摇光缓缓笑了,后者一字一顿,掷地有声,“你、做、梦。”
“……”香蕉你个芭乐!
再度被玩弄的白鹿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她起身几大步拾级而上,撩开层层轻纱帘幕,抬脚就朝着床上奔去,用棉被兜头一盖,死死护住自己。
虽还不知这里究竟是何情况,也不知床上的究竟是何人,但看着方才郁摇光的反应,她应该很在意床上的人。
往这里躲,总没错的吧?
果不其然,棉被外传来了郁摇光的怒吼,“下来!”
郁摇光正打算上前把白鹿揪下来,可身后是万箭来袭,她咬牙切齿看着隆起来的棉被一角,却也只好恨恨地转身去挡住箭矢。
虽说郁摇光在这里已住了很久了,但地宫的存在远要早于她,也不知是何方高人留下的阵法。
她只来过寥寥数次,后因怕被阵法所伤,便直接不再靠近了。
故她对这里也不大熟悉,应付得手忙脚乱。
被角偷偷被掀起一条缝,白鹿看着郁摇光竭尽全力应付箭阵,终于放心下来。
果然,她窜上床来是对的!
白鹿索性一把掀开被子,盘腿坐在床上,借着幽暗的水光打量着一开始就在床上的那人。
这是个书生。
书生不知是昏迷着还是死了,面色苍白,略瘦弱,长得秀气斯文,书卷气浓重。
这么仔仔细细地打量下来,也没给人留下什么特别的印象。
白鹿不禁咂舌——果然男主角和男配的长相之间就是有壁,像是晏玉书那样的长相,叫人一眼瞧过去,绝对忘不掉!
可郁摇光和这书生,又能有什么关系?偏偏这书生还被藏在暗门之中?
这就又是原书未提及的事情了。
看来偌大一个书中世界,白鹿又在不知不觉当中,揭开了某个未曾展露出来过的一角。
白鹿撑着下巴,抬起眼皮探究地看向郁摇光。
郁摇光正还在苦苦支撑着和阵法抗争,渐渐地,她用法力建筑出的壁垒被利箭攻破,露出了微小的缝隙。
一支箭从缝隙中钻出来。
尖利的箭头泛着冷光,活像是深海巨鲨的一口尖牙,不咬掉一块肉就不肯罢休。
这方向也巧,恰恰就是直直冲着床榻的方向冲去,去势汹汹。
白鹿倒抽了一口冷气,箭光闪花了她的眼,心一下子就凉了半截。
左看看右看看,逃无可逃避无可避,白鹿觉着即刻翻身躲到床下,或许还能逃过一劫。
心动不如行动,她动了起来,侧身一滚,滚得略有些急,便从床上掉了下去,屁股落地,摔得她龇牙咧嘴。
等了片刻,却并没有利箭袭来的声响。
白鹿悄悄从床边探了个脑袋窥看战局,却发现,竟然是郁摇光飞身过来,生生用自己的身体挡下了那支箭!
箭插在心口,后劲极刚猛,裹挟着郁摇光一连退了好几大步,才堪堪站稳。
她喷出一口血来,落下遍地红梅点,正红色的衣裳也暗了一大片。
这,这这这这这……
白鹿惊愕地瞪大眼睛——郁摇光居然会主动出来挡箭?!
她当然知道郁摇光绝不可能是为了她而挡箭,那么,便只剩下那个书生喽?
白鹿难以置信地望向床上,从这个角度,她只能看到书生的半个侧脸。
可看来看去都没什么稀奇,书生连晏玉书的十分之一都比不过,竟能让郁摇光为他付出这么大的代价!
这书生究竟是何方神圣?
见血,阵法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