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怪人,来,我们谈个交易。”
“你说。”
“我要离开这里一段时间,你帮我照看晓卉他们,浩瀚六界,你想要什么,我尽力给你取来。”
“神珠。”
“噗——”一口酒喷出,再道,”除了神珠。”
“你要一个人去?”
“嗯。”忽而又摇摇头,“还有鵺鵺。”
“只身一人去,有把握?”
“不是说了还有鵺鵺,放心啦,以往都是我两……”等等,干嘛要说让他放心的话,拂夕瞪他一眼,“这交易你倒是答不答应?”
“一呆仙一愣鸟,不错的搭配。”
“喂喂!鵺鵺是兽!”
“好,我答应。”
“我就知道梦怪人你还是有几分情义的。”
“你去空绮山把染修花窃来。”
“啥?”
“没听清?”
“你开什么玩笑!”
“这就是我们的交易,应不应?”
“不应!”
“好啊,这交易可是你自己谈崩的。”
“梦怪人!”咬牙,“算你狠!我应!等我回来,晓卉他们要是少根毛发,我都要从你身上拔回来!”
“这个你尽管放心,为让他们毛发旺盛,我会按时给他们服用丹药。”
“梦怪人!嗷——”
愤然离去,走到客栈前厅,看见石夫,拂夕叫他一声,然后两人去到后院。
“这些日子我不在客栈,我已经托药仙梦帮忙照看,若有什么事可以尽管找他。”
“你又要离开?上次熄魄的话我都听到了,你……就是盗仙?”
见他满是狐疑的表情,拂夕双手一摊道:“不像?”
“不是……你真的是盗仙?”
黑线。
“这回你又要去哪?”
“这事一直没告诉你们,就是不想把你们牵扯进来,你啊,自己的事也别耽搁了,现在这里有药仙梦,你找个机会和晓卉道个别就赶紧回去吧。”
“哼,那个药仙我看着就不像好人。”
“就因为他救了秦大叔,晓卉对他感激涕零,你就不舒服了?”
“胡说!”
“话说回来,你、我、药仙三人皆是半仙,我因为有神珠所以法力灵力都要比一般神仙高,药仙我虽没亲眼见他施展强术,但依我判断,他绝非表面如此,其法术也必在我之上。至于你,肯定打不过他,晓卉要是跟他走得近了,是可以想象的,谁叫人家的本事更高呢。所以,你还是赶紧回去强化一下自己,等成仙了,很多术法修起来就顺手多了。”
“够了!你什么时候走?”
“明早。”
“其实现在阳光正好,最适合出行。”
“哈!”
石夫傍晚去找拂夕,拂夕已从客栈离去,以为她会明早走,没想到真走这么急。
本来因为身上的毒术刚解除没多久,想多休息一晚再出发,但后来又想,离汰焘魔石破空的日子越来越近,心下不敢松懈,便在夕阳西下时叫上白鵺飞走。
百万年前,魔族远不止四位魔神,一万多年前的那场魔神大战也并不是魔与神之间的第一次大战。
那时,魔族的神有三十余,魔神还属于神族。
神兽族向和,不喜争抢,当时除了神兽族,其余神族无不想夺得统领神族的地位。就在各自欲望中,天神、魔神、神龙三族展开大战,此战起初三方对立,各有优势。然而战到最后,却是神龙与天神一同将魔神赶出了神族,此战是魔族伤亡最惨痛的一战,原本三十余魔神,战后只余下四位。
那场大战被后人称为神魔第一战,大战具体是怎样爆发的,已经在岁月的流逝里被有心人或是无心人不断变更,到现在清楚那一战的人几乎都已形魂俱灭。
一万多年前的神魔大战,魔神三逝一困,魔皇也在战争中被击毙,当时情况危急,魔神身边曾经最受重用的手下蒙孤城受众将拥戴坐上皇位。
因为大战带来的各种后患,蒙孤城不得不将魔界分成东西南北四块界域,分别交予在战争□□绩最高的四位大将看管,并赐予他们“魔君”头衔,这四位魔君从此在魔界便有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
苒葫西北山角是彤妃镇,彤妃镇东南两侧分别有个进出口,西可通妖界,南可通魔界。这一带妖魔往返甚密。
彤妃镇曾经很长一段时间都是一座荒废的鬼镇,自从苒葫山来了个仙君,这里环境改进不少。虽然依然没多少人气,但至少那些住在彤妃镇或是要路过彤妃镇的妖魔都不敢太放肆,每至白昼,那些在镇上的妖魔也必定会化身常人模样。
烂树楼是彤妃镇唯一的客栈。拂夕来此,是闻出了这里的桑拂酒气。
要了一小坛酒,在窗前坐下,拂夕边饮边望着窗外出神。
“看什么呢?”
闻声望去,只见一蓝衣女子在她对面坐下,拂夕瞧见她时,不小心呛了口酒。
“没想到这里也会有人种苍海花。”拂夕神情略显恍惚,她重新瞅向窗外,饮下几口酒,淡淡道。
蓝衣女双目微沉,冷“哼”一声道:“你看那些原本看上去圣洁的花儿,在这枯寂的鬼镇上也并没有显得突兀,反倒是这地方将它苍白森冷的另一面暴露出来,有些人就跟这花一样。”
拂夕凝她半晌,垂下眸,默了默道:“怎么想着变成她的样子。”
对面那人巧笑道:“不好玩么?”这句话道出时一张清俊白皙、仿若未染俗任何尘埃污垢的脸渐渐覆去之前的脸,一袭蓝裙也被一件雪白不容尘粒冒犯的长衫替换,能与白衣媲美的还有他那一袭快要托在地上的银白长发。
“娘子,觉得不好玩么?”转瞬便至拂夕身边,银发男拉着拂夕的手,依偎在她肩上笑道。
“喂喂!”拂夕从他身边变走,然后指着他怒道:“我说空梵,你不好好守着你的苒葫山,跑这来做什么?”
空梵站起身,走向拂夕,“娘子,你不该先自我检讨一下?好歹我们夫妻百余年,你来这里怎的不知会我声?”
拂夕瞬间移开五米外,怒气不消,“空梵,你最好离我远一点。”
空梵笑着,琥珀色的眸子似盛着两汪清泉,“娘子,你这是把我给你的信都忘了?”
“嗯,通通忘了!”
“真是淘气。”眨眼功夫拂夕已被空梵逼至墙角,拂夕的手腕被他死死扣在墙上,“娘子,这会儿可逃不走了。”
不愧是苍泠的徒弟,空梵是拂夕迄今为止与人术法对抗时最难敌对之人,此刻灵体被他束缚,拂夕暂时逃不脱,不由在心下暗骂。
空梵对她笑,那笑颜纯的就像孩童。
“够了空梵,你有什么目的就快说。”在空梵束缚下极不自在的拂夕蹙眉道。
“娘子,我们书信来往百年,好不容易见上一面,怎的这般冷漠呢。”
面前的脸还在笑,明明他的双手紧扣住她的手,那笑颜却不夹杂一丝邪恶,反倒还有一点讨好的意味。
青绫从中击出,拂夕终于冲破束缚,她握住青绫,一招击开他。
“空梵,玩够了,说正事。”拂夕从椅上坐下,又取来一坛酒喝起来。
空梵笑着摇摇头,却也不再纠缠,他对拂夕道:“你明日打算走东还是走南?”
“南。”
空梵瞳孔微缩,“为何?”
“青绝剑在魔界。”
“太冒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