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七的不配合令沈一南为之愕然。
这是哪门子的系统管理员,素质觉悟这么低,居然还闹罢工?!
不行,他必须要去天庭投诉!
有那么一瞬间,沈一南觉得自己很有必要拿出点骨气,当场解雇这名毫无专业性可言的管理员。
但问题是——天帝在哪?他怎么上天?
一想到技术实现上的操作难度,沈一南只能仰天长叹。
说起来,自己的人生也真是悲催。30年来任劳任怨地给人打工,如今死了就死了吧,好不容易能混个主人身份,居然又被一个小小管理员各种无视和拿捏,想耍耍老板的威风也不行。
他今天算是明白了,为什么别人都说当老板的,最辛苦、最不容易。
答案多简单,不就是因为当老板的不能罢工!
以他为例,能否将这件事情解决直接关系着自己的小命。一旦做不好,最糟糕的结果全部由他一人承受。
在这种性命威胁之下,他哪敢罢工?!连点念想都不敢起!
想清楚利害关系,沈一南干脆认怂,也不跟小七计较了,自力更生解决问题吧。
这时间,书童白纸还老老实实地守在了大门口。沈一南到了门房,便仔细盘问白纸。
之前说过,本尊沈瑜有两个关系紧密的朋友。
一个叫关皓。他是平壤侯关侯爷最小也是唯一的嫡子。家中有姐姐八个,就他一根独苗,因此,自幼备受宠溺,便养成了关皓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霸王性子。
关皓平日里只喜欢吃喝玩乐,去国子监读书,那仅仅是为了他老爹平壤侯的面子。
另一个人是杜燕。他是户部侍郎张侍郎的小舅子。杜家是江淮富商,杜燕的长姐嫁给了当时尚未出头的张侍郎,后来当张侍郎一路青云直上以后,杜家的境况也是随之水涨船高。
张杜氏,就是杜燕的长姐,颇有见识,知道在京城混,光有钱不行。于是,她干脆出面将杜家的男丁全部接到了京城里。各种花钱,找关系,总而言之,目的只有一个,将自己的三个弟弟全都弄进了书院,努力朝仕途方向发展。
杜燕是杜家小辈的三兄弟中的老大。
张侍郎没发达前,杜家本打算让他继承家业,因此,杜燕自幼学得是算账经商,没好好读过四书五经。等他姐夫发达后,杜家上上下下又改了主意,一心逼着家里的男丁好好读书,准备考出个进士来。
这可就害惨了半路出家的杜燕。杜燕脑子灵光,性子活络,根本就是坐不住的性子,对读书毫无兴趣。因此,杜燕在国子监里,也是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应付了事。
这两人,再加上沈瑜,一并三个,在国子监中都是另类。因此,可谓臭味相投,一拍即合。平日里,别的学生忙着苦读诗书、讨教学问,他们三人,则结伴搭伙,吃喝嫖赌,玩得是不亦乐乎。
每一回的月考,毫无意外,三人的成绩都是垫底。
沈瑜是书香门第出身,底子总是有的,瘸子里面挑将军,他的成绩往往比那二人好上一些,稳居倒数第三。
而倒数第一和倒数第二,则是杜燕和关皓轮流坐庄。
听完这些信息,沈一南总算不至于两眼一摸黑。
他看看左右,见四下无人,低声问道:“白纸,你知不知道我请人捉刀的事?”
白纸点头,有些不解地望着自家少爷。
“小侯爷弄到了月考试题,那你记不记得,当时,他是否提过,自己是如何弄到题目的?”
“少爷,您忘记了,那天您把小的派出去定酒席去了,当时是黑墨跟在您身边的。”
“哦,我一时记差了。”沈一南随口扯谎,“对了,黑墨人呢,怎么不见人影?”
“少爷?您又忘了,前两天他家里老娘生病,请假回家去了。这可是您昨日亲口答应过的。”
“……”一连被揭穿两回谎话,沈一南再厚的脸皮也挂不住,偏偏耳边又传来一串银铃似的笑声。
这丫头!明明知道,却不肯提醒自己,尤其可恶的是,居然还在一旁幸灾乐祸。
对小七这种看不见摸不着的坑队友,沈一南表示无可奈何,但对付自家的小书童,他还是很有办法的。
“最近事情太多,记不清楚了。”他故意冷下脸来。
小书童诺诺点头。心里却在嘀咕,他以前怎么没注意到,大自家少爷板着脸的模样,居然这么吓人。
沈一南则在心里思考着对策。
白纸不知情,黑墨人又不在,为今之计,只有亲自去见见关杜两人,才有可能收获更多信息。
国子监课业繁重,每月只有初一十五才是休息日,其余时间,都要上课。今日是三月十九,按照常理,关皓和杜燕应该在国子监内读书。但是,之前说过,京城内有权有势的人太多,国子监内的学生,那些权贵子弟占了至少一半,因此,对于关皓他们,国子监的许多规定都形同虚设。
因此,沈一南判断,在这个时间点,关皓出现在哪都有可能,唯独不可能出现在国子监。
“你知道在哪儿能找到关小侯爷吗?”沈一南问。
白纸低头想了会儿,犹豫着说:“我记得最近关小侯爷喜欢吃顺和居的涮羊肉,现在是未时一刻,或许……小侯爷还没吃完饭?”
沈一南夸了白纸一句:“嗯,还有点脑子,走,备马,咱们现在就去顺和居!”
被夸奖的白纸正咧嘴笑着,听到后面那句,顿时不解:“可是……少爷,您不会骑马啊,你说的是备车吧?”
正往前迈的沈一南身形顿了顿,回过头,目露凶光:“你没听错,现在——少爷我就喜欢骑马,快去备马!”
他的耳边,又是小七的笑声。
等白纸走远,沈一南半是无奈,半是讨好地说:“小七啊,咱能不能别耍脾气了?你看,没有你的指点,你家主人不知道过得有多惨,到处是破绽,简直分分钟都被打脸!”
小七哼了一声:“我可没耍脾气。刚刚,那是在考验你的适应力。”
“行行行——那现在呢,考试结束了吧,合格了吧,咱们能不能开始办正事?”沈一南好言好语,顺着她的意思往下说。
现在他算是明白,这个叫小七的家伙明显就是个喜怒无常的孩子性子,必须顺毛捋,否则,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要闹罢工。
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要忍!
果然,听他这么说,小七的气顺了,说话总算也正常了
“嗯,暂时休战。不过,你真会骑马?”
沈一南没有听出来,小七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试探。
正常来说,他不该知道自己会骑马!
真正的沈一南有钱有闲,不仅会骑马,还专门买了个养马场,养了不少好马。但是,沈一北已经洗去了他的记忆,在如今的记忆里,他只是个普通白领,没触过马术这种高级的运动。
小七的问题让沈一南成功地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