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二十岁的少年不可能无缘无故成为情场高手。
接吻好歹也是技术活,没有多番练习过,根本没办法做到融会贯通。就贺南灼那种吻得她腿软,亲得她几乎站不稳的水平,绝对有人特意教过。
是谁玷污过她的男人?
顾仪打听了一圈,仍旧没能找出真凶。
贺南灼在外人眼中的形象很端正。没有前女友,没有绯闻对象,在遇到她之前,甚至有些排斥女生的靠近。没人有作案的机会。
可如果没人教过他,他又怎么……
顾仪翻了个身,怔怔盯着天花板上的顶灯,眯起眼睛,脑中萌生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难不成……贺南灼本来就会?
重遇贺南灼之后的画面一幕幕从眼前闪过:
初遇时,眼眸深邃难辨的贺南灼。
得罪她后,被捆在树上狼狈不堪的杜岑。
她前一天希望其消失,后一天便迅速出国的杜泽。
……
太多太多的巧合了,多到以“巧合”二字根本没法解释。
而这一切变化的起点,都源于贺南灼突然出现在了她的毕业旅行中。要知道,上辈子的毕业旅行途中,根本就不存在贺南灼这号人。
贺南灼,贺南……
贺南灼该不会也是重生回来的吧!
顾仪喃喃自语两句后,灵光一闪。倏地从床上弹坐起来,瞳孔微睁。
回想起贺南灼之后种种熟悉又异常的状态,顾仪越想,越觉得可能性极其大。
窗外的蛙鸣吵了整晚,顾仪彻夜难眠。
次日十点左右,顾仪被顾母喊醒:“仪仪,快起床,造型师来了。”
顾仪迷迷糊糊的,挣扎着抬起沉重不已的上眼皮,瞥了眼闹钟上面的时间,默默在心里叹了声,起床洗漱。
今天是顾仪的生日,也是她以成年人的身份,在圈子里的正式亮相。顾母对此十分重视,十多天以前就联系了一位业内知名造型师,好让顾仪当晚可以隆重出场。
造型师姓李,合作过众多模特和明星大咖们。再有缺陷的面容和气质,经过他的改造,都可以提升不止一个档次,可谓造型水平极高。
顾仪对他很是放心。
可顾仪放心,李造型师却深深叹了声,似乎对自己没什么信心。
面前的女孩儿生得实在太完美了。
巴掌大的瓜子脸,五官立体,几乎不怎么需要修饰。桃花眼潋滟又干净,眼尾处红红的,自带眼影的效果。长长的睫毛又密又翘,这比粘出来的假睫毛好看且自然多了。
这张脸天生带妆,李造型师第一次感觉自己英雄无用武之地。化妆十分钟不到搞定,这简直是他入行以来用时最短的妆面。
妆成,李造型师接着给她做头发。
女孩儿的发质非常硬,发量又多,非常有上世纪九十年代港星们的风采,即便随意披着头发,颜值也能秒杀一众女星。
她今年才十八岁而已,等她再长个两岁,完全从女孩儿蜕变成女人,到时候该有多么的风华绝代啊。
造型师甚至不敢想象。
以造型师几十年的从业经验,他很清楚,最适合顾仪的发型就是长卷发,不长不短的小卷毛将将搭在锁骨处,黑白分明,相得益彰。
可惜过于成熟,不太适合她现在这个年纪。
造型师遗憾之余,将她的头发全挽了起来,露出了她白皙又漂亮的肩颈。
妆发造型花去了两三个小时,待一切尘埃落定,顾仪已经饿得饥肠辘辘。
勉强吃了些糕点,垫了垫肚子后,顾仪又直接被顾母拉去了生日宴会的现场。
生日宴定在一家豪华的度假酒店。酒店临海,气候湿度宜人,唯一的缺点就是距离有些远。顾仪到达酒店之时,门口停满了一排排豪车。看样子,客人已经到齐了。
门童上前开门,顾仪弯腰下车,在父母的带领下正式踏入酒店大厅。
璀璨的水晶灯有些晃眼睛,顾仪抬手挡了一下,脑海中忽然闪过了上辈子的一个模糊场景。
顾仪记得,当自己还是阮仪的时候,也曾参加过一次类似的宴会。只不过当时牵着她的手,携她入场的人是贺南灼,而那时,她甚至还以为自己会一辈子那么得过且过下去。
一晃时间过去,此刻的她,宛若新生。
既然是新生,她也得拿出全新的状态来。
顾仪红唇微抿,勾起一抹浅浅的笑,纤长的后背笔挺,优雅又从容,让旁人挑不出一点错来。
众人暗自赞叹不已。
对此,顾母也忍不住夸道:“今天表现得不错,这么一看,还真有点淑女的样子。”
那当然。
她可淑女可妖艳的好吗。
顾仪高高扬起了骄傲的下巴。
就是……脚有点疼。
她这会儿总算知道言楚口中的“应酬”是什么意思了。
可不是应酬吗。
全场百十位她从未见过的生面孔,无论谁上前来寒暄,她都得挂起笑脸,甜甜地喊两声“叔叔”、“阿姨”,脸颊的肌肉都快笑僵了。
“顾总、顾太太。”
又来!
顾仪苦着一张小脸,认命地转过身:“叔叔……”
刚刚挤出两个字,顾仪顿时卡壳了。
面前的男人不是别人,正是贺南灼,还有一个陌生的长辈。
从那位长辈和父母的对话中,顾仪才得知,这位长辈是贺南灼的姑父,正是是安晴和安嘉的父亲。
眼底的笑容总算真诚一些:“安叔叔好、南灼哥哥好。”
“生日快乐啊仪仪。”安叔叔表现得十分热情和蔼。
反观贺南灼,可能是不愿在她父母面前造次的原因,轻描淡写“嗯”了声,回她一句“你好”,总体显得十分冷淡。
又在假正经。
顾仪弯了弯眼睛,刻意逗他:“南灼哥哥,我的礼物呢?”
“仪仪!”顾母低声呵斥道:“哪有你这样直接找人要礼物的。”
见到顾仪被骂,贺南灼心疼不已,伪装出来的高冷瞬间破功。
“没关系的,伯母。”他抱拳清了清嗓子,又看向了顾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