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啧,真是个倒霉孩子。”飞蓬走上前戳了戳少年红扑扑的脸颊,他眼中并无怜悯,只有事不关己的淡漠:“希望你的诅咒能好解决一点,我要是救不了……不管你是什么身份,死在这里都会是无声无息的,谁让我并不想惹麻烦呢。”
他手指以特殊频率拨弄着,无形无影的灵力顺着指尖流转,女娲所教导的治疗术自飞蓬出来后头一回用出。良久,飞蓬擦去额头上的热汗,不解的喃喃自语道:“明明脸色好转了吧,怎么还不醒?”其重重的掐了一下少年恢复白皙的面庞,留下一道青红的印子:“皮肤还挺嫩。”
揽住其脖子,以指甲划破表皮,溢出的红色血液透着淡淡的妖气,这并不奇怪,但令飞蓬讶异的是,血竟渐渐变成了紫金色:“诅咒解除的后遗症?”他搓了搓紫金色的妖血,蓝眸充盈疑惑道:“蕴含的灵力居然更强了一些,是把诅咒吞噬变强了导致的吗?”
“嗯…”低吟声响起,飞蓬毫不犹豫松开手,让靠在自己臂弯里少年重重砸了下去,后脑勺磕在桥面上,发出一声闷响。飞蓬本身很谨慎的退后数步,并再度启动了阵法。在此之后,他对上了一双迷茫初醒的黑瞳:“在下问心阁阵峰首席弟子云翔,请问兄台,你为何在我阵峰问心桥之内?”
鼻子动了动,少年抿抿唇,凝视飞蓬好半天,才在其不耐烦的眼神下垂头低声道:“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飞蓬误以为他是问自己为何救他,冠冕堂皇的说道:“救人需要理由吗?只是看你重伤倒地挺凄惨而已。”
少年手指甲用力陷入桥面,连崩碎都没在意。他抬眸眼圈通红,复述道:“为什么?你为何丢下我一个人走了!”
闻言,飞蓬一脸茫然:“我认识你吗?”
吸了吸鼻子,少年摇摇晃晃的站起身:“很好,飞蓬,你说不认识我?那我走!”他赌气一般的转头就想走,可是还没走两步又倒了下去。一把利剑抵在他后心处,杀意冰寒入骨,直刺心中。
“你是谁?”飞蓬的语气冰冷之极:“你怎么知道我的真名?”
少年没有回头,更没有求饶,其音调似是平静:“你贵人多忘事,既然不在乎,就刺进去好了。反正,我本来就是那位拿来哄你开心的。”
诡异的沉默弥漫,直到一声轻微的“滴答”响起,飞蓬倏而收剑一拽,被转过身的少年本能垂下头,但那满脸的泪痕还是印入飞蓬眼帘。他嘴唇动了动,终是什么都没说,只叹息一声抱住对方,叹道:“又不是小狼崽了,你哭什么,不羞吗?”
“你才羞!是谁被食人树咬住剑拔不出来,急的差点要掉眼泪的!又是谁被骗着半夜不睡觉,非要跑林子里练功,说要吸收天地精华,结果被发现装梦游的!”朔月顿时跳脚挣扎起来。
黑历史让飞蓬僵了一下,又以闷死对方的劲儿用力抱住:“长大就不可爱了你,闭嘴!”
“哼!”朔月冷嗤一声,但还是没有再挣扎什么,只静静靠在飞蓬怀里,过了一会儿才轻声说道:“我慢你一步出来,然而运气不太好。在找你的时候,被狼族前辈发现,拎回了圣魔宗。”
飞蓬没说话,只像以前一样摸摸他的头,朔月咬咬唇:“另外,我不是故意来这里的,只是问心阁气息杂乱,不像是仙域殿清一色仙道,太好占卜我的下落了。”
“是谁把你伤成这样的?”飞蓬松开手,淡淡的问道,蓝眸杀意凛然。
朔月眼中掠过一抹被重视的喜色,可他想了想,还是执着的说道:“不,我要亲自动手。”
“就像是对咬断你腿的鱼群,你辛辛苦苦养伤半年,再潜伏到水里一年,等动手却发现,鱼王快老死了吗?”飞蓬面无表情的揭短道。
朔月瞠目结舌:“我、我才不会像上次那么傻了!”
“哦~”飞蓬意味深长的说道:“那就是像…呜呜……”
朔月面红耳赤,扑过去捂住他的嘴:“你别说了,都听你的,听你的还不行吗!”
飞蓬费了好大劲,才把贴在自己身上的狗皮膏药撕下来:“朔月,你现在是人形。在外人面前,记得别扒着不放啊!”他哭笑不得的揉乱朔月的头发:“老实交代,是谁动的手?”
“还不是我那几个师兄师姐,反正圣子圣女就几个,但资源偏偏按照人数分。”朔月撇撇嘴道:“少一个人,他们就能多分一点。圣魔宗别的不多,就是精品每次都有,偏生非要只够一半人用,说不是故意才怪呢。”
飞蓬眼底寒芒闪过:“加上你,一共是四位圣子圣女,你有怀疑的人选吗?”
“有,其实我出来时已经甩掉了第一批跟踪者。”朔月蹙眉道:“一直到最近,又撞上一批人。不过,他们来得太突兀,我觉得应该是阴差阳错发现我的。”其眼眸闪闪发光:“也就是说,有一个师兄或师姐,正在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