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问兄台高姓大名?”瞧着面前长相清秀、温文尔雅的男子,摸不准对方实力境界的飞蓬内心保持警惕,面上却笑得温和得体,自有一派域主风度。
其后,他就见男子眼神闪烁了一瞬间,继而给自己报了一个八成是假的名字:“在下欧阳琴,见过域主。”
“欧阳先生。”飞蓬微微一笑:“你愿意留下为本…域主效力,本该是求之不得之事,只是…”其话锋一转:“一位至少是天级的强者,恕在下小门小户,请不起。”
自称欧阳琴的某乐神本来也不打算对飞蓬遮掩,他只表情坦荡的笑道:“域主莫要急着拒绝。”其扬了扬嘴角,从袖子里取出了一片绿叶:“这是属下的信物,敢问域主愿信否?”
飞蓬定定的看了绿叶一会儿,终究是抬起头:“我以为,我们古神族的天级,不是身处乾坤帝宫,便该在各族险地,总之没有满足于安稳的?”能弄到神树枝叶的,多半只有古神族了。
“将军,您可以把我当成,来做任务的。”欧阳琴失笑:“等您恢复记忆,我便能功成身退了。”和九天玄女、辰轩战将打了一架,好不容易才抢来下界的机会,天命乐神在心中叹息了一声——来这里给招兵买马的神将当副手,应该比在上面处理事务要好玩一点儿?
飞蓬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继而又似乎想起了什么,饶有兴趣的看着欧阳琴:“你改换了容貌吧?”既唤自己将军,多半是曾经部下,但又无熟稔之感,那么大抵是对方在自己面前,非是现在的样子。
欧阳琴,或者说太子长琴莞尔一笑,清秀的脸颊一变,取而代之是钟灵毓秀的清雅,和飞蓬几乎不相上下,哪怕仅仅是一刹那,也令人惊艳。
“好。”飞蓬深吸一口气,心底奔涌的熟悉和亲切,已说明了答案:“欧阳先生,从现在起,你就是我的…副手了。”下意识把军师改口为副手,看着欧阳琴行礼,飞蓬不禁又是一笑:“首先,对于如今的下神界局势,你有何看法?”
太子长琴轻轻一笑:“将军的民生,治理的很好,只是,请容属下问一句题外话。您下一步,是不是想将采补会造成突破速度延缓、同级别很难打赢根基扎实者…以及……”
他语气一顿,直视飞蓬那双明亮的蓝眸:“太过依赖天材地宝,亦会影响心境等,这一系列的错误借散修、苦修士之口,宣扬出去?好以西南域为根基,改变下神界如今浮躁的风气?”
“这…不行吗?”飞蓬握紧了拳头,却不自觉压低了声音:“下神界这些神族……”
太子长琴用淡漠的话语打断了其言论:“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将军。”其黑白分明的眼睛里,氤氲着属于古神族一脉、几十万年不变的高傲:“这些从下界飞升的修神者,是修炼成神的,而原本的神族,出自天帝陛下创造,又或者是已诞生的古神族再创造,除此之外,便是神果。”
“我知道,是不同的。”飞蓬眉宇间流露几分凌厉:“然而,现在大家都在神界。所谓上神界、下神界,可笑的是,难道大家走出这里,外族会觉得我们不是同一族吗?”
太子长琴神情不变:“所以,您还是坚持己见?”
“是,我意已决。”飞蓬平静的阐述了自己的决心,紧接着被对方的态度弄得一怔。
但见太子长琴微笑道:“那么,如您所愿。我建议除了这些,再把我古神族的一些教学方式,亦公布于众吧。比如,我古神族给孩子启蒙,从来都是先教导历史和礼仪,让他们自己看、自己选所向往的内容,再分开授课。”
飞蓬愣愣的看着他,其淡淡一笑:“特别是选择武器后,所有刀法、剑法之属,俱是从自然中学、从自然中悟,方能自幼培养族人们的独创能力。我们的族人,一开始便走自己的道,不被他人之道影响。自不会难以突破天级,又或者天赋极高能晋级至天级,却卡死于九重。”
“这也可以?”飞蓬喃喃自语:“我还以为……”
太子长琴轻轻的叹息道:“将军,你是我神族的储君,你的决策是神族未来的走向。”他深深看了飞蓬一眼:“你现在的决定造成什么影响,未来你恢复记忆便要为此负责。我可以为您提出建议,但绝不能遇阻代庖。”
飞蓬若有所思的垂下眼眸,太子长琴又道:“其实,这些年陆续有不少地级天骄去过上神界,也知晓了这些密辛。”飞蓬登时集中精神,而新担任其副手的男子只摇了摇头:“他们很明确的告诉我们,自己早已习惯的成长方式,难以改变。”
“而且,路途上的诱惑也太多。谁不知道,天上是不会无缘无故掉馅饼的?说到底,不过是贪心不足蛇吞象罢了。”太子长琴幽幽一叹:“虽然,他们回下神界后,亦和自己的宗门说过,可结果你亦能想到的,不是吗?我劝将军勿要报太大希望,还不如多重视一下那些个苦修士。”
飞蓬哑口无言,太子长琴淡淡说道:“他们好歹误打误撞的坚持对了,哪怕道路是受了别人的影响,可在发现需要重修的时候,亦不会太过犹豫,远远比某些天之骄子,来得干脆利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