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深厌恶不已,破口大骂:“无耻老贼,你不得好死!”
程老爷不怒反笑,淫词秽语张嘴即来:“待会儿少不得得在你身上死一死......哎,只是可惜你身份太过特殊,玩过这一遭便要好好处理干净,否则后患无穷,不然这样上等的货色,就是养起来作禁脔老爷也乐意!”
说罢俯下身去,张嘴欲亲,池深蓦然别过脸去,心里却不自觉满是向天游身影,又知他身处比斗关键时刻,前来救人希望渺茫,不禁悲从中来,泪盈于眶。
千钧一刻,两人忽听上头咔作响,正是那墙头机关被触发之声,程老爷脸色骤变,翻身下床,就见一人纵身从台阶跃下,一股劲风砸面而来,便如纸鸢翩然飞起,穿过大床两面曼帐,咚的一声撞在北面墙上,往地上一掉。
池深使劲偏过头,那人出手伤了程老爷后,三两步便已奔到他面前,抓起他手腕一探脉搏,抬手轻点了一番,将人半抱着抗在肩头。
“吴大哥!”池深猛力咳了两下,高高悬起的心终于落下,顿觉手脚惧软,勉力撑在吴云肩上问:“你是如何找到我的?”
“说来话长,先离开这儿再说。”
池深点头同意,看了眼滚在地面低声叫痛的程老爷,又问:“这人怎么处置?”
吴云拔高声量,厌恶之意明显:“臭虫一只,踩死他还怕脏了爷爷的鞋底,留着等你向大哥处置罢,跑得了和尚也跑不了庙。”
出了密室,池深才知道这地底魔窟竟掩藏在圣贤书房下,越发痛恨,又见一位矮瘦中年人守着三个挺尸般的麻衣男子,看清后惊怒交加,指着当中一个说道:“这不是拉我回府的那个马车夫?”
“这三人算哪门子车夫,分明是索人性命的岐山蛊师,无恶不作,遭江湖唾弃!”说着冲守在那边的男子颔首道,“搬上车,全部带走。”
男子一个劲点头,他身材虽瘦小,力气倒很大,麻溜的把被吴云点了穴道的蛊师一个个搬出们,扔进套好的马车上,持鞭翻身上马,等吴云抱着池深坐上车辕,便从偏门小道慢慢驶了出去,这地方是专给程老爷做这见不得人买卖的小庄子,一番动静竟无一人看见......
“好,好!”龙帝抚掌大笑,从高背椅上站起,“向天游,你这第一可谓实至名归,朕心甚慰,来人,封赏!”
龙帝身后早早站好的官奴双手捧一雕花木盘,躬身走上前,稍走过龙帝半个身子,转身俯地更低,将木盘举过头顶。
盘中整齐码放着三枚上圆下方的深棕色令牌,刻五牙文,若垂露状。背文作一丛山,形铭其旁曰:破玄。
向天游神色如常,接过令牌收入怀中,淡笑道:“谢赏。”
随后与向天游对战输了的那人也上前领了两块破玄令,俯首谢了恩,龙帝看清他面貌:两眼奇大,尖耳猴腮,身高不足六尺,活脱脱一猢狲化了人形,又觉不喜又觉好笑,摆摆手让他退下。
第三乃是位眉发皆白的俊朗青年,宽肩窄背,气质出尘,龙帝微露赞许之色,略鼓励了两句,抬手让人将东西呈上道:“你使的剑,是御剑宗绝炼大师所铸,朕库中恰好有一把,乃剑宗开山祖师年少成名于江湖时的随身佩剑,棠溪,今日便作嘉奖赠与。”
白发青年终于露出笑意,显然极为满意,持剑抱拳,姿态风流。
向天游走出演武场,天边落日已坠了小半,想到那瘦猴难缠,无端耗费了许多时光,不由轻皱眉头,待看到外头只剩玉芝那一个丫鬟时,神色陡然一厉。
玉芝早已等的望眼欲穿,此时见了主子,忙不迭小跑过来,皱着脸将事情说了一遍,她越说向天游脸色越沉,到后头几乎要滴出水来,一甩袖边绝尘而去,徒留玉芝“少爷少爷”咿呀呀跟在后头叫唤,直至听不见。
从演武场到肃毅侯府,普通人得走一个多时辰,车马在城中不得跑快少说也要两盏茶功夫,向天游一炷香内便赶到,正要闯进府去,却被府外一短衫少年一叠声叫住。
“可是向府五少爷?”
向天游驻足回望,见这人衣着朴素,却眉目灵动,点头问:“正是,你是何人?”
少年眉开眼笑,脆生生答道:“一位姓吴的大哥托我给你带个话,说他带宝少爷在临街四季楼风字一号房吃点心,也请你同去。”
向天游长出一口气,心神稍定,随手扔出一块银子,撇下一脸喜色的传话少年,掉头去了。
到了四季楼风字号房前,还未走进便听到池深哎呦叫唤,向天游疾步上前,一把推开房门,就见人裸着上身背对他盘腿坐在床沿,左肩鲜血横流。
向天游反手挥出一股劲气,将两扇木门打的哐当作响,面似锅底,上前扶住池深怒道:“这是怎么回事?”
池深见了向天游,三分痛顿时变为十分,张口叫了声哥哥,想到在密室的遭遇,憋了许久的眼泪刷刷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