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急不急,你先给我道声谢,我再慢慢给你讲来。”吴云退到桌边,吃了块糕点,被那甜味腻了牙,急吼吼端起茶盏灌了两大口清茶。
向天游此时无意与他争锋,认真道了谢,又说:“你仔仔细细讲。”
见他如此配合,吴云颇觉无趣,坐到椅上翘起脚道:“这还得从我输给你后说起,我不是要去醉仙楼吃酒解闷么,结果一出演武场,便见外头只剩了你府里那个打伞的小丫鬟,要哭不哭站在日头里。”
“我一想此事不对,小宝必不会随意走开,便上去询问,听她啰里啰嗦将事情讲了一遍,更觉古怪,便朝他指的方向跟了过去,你们道我发现了谁?”
向天游从木盆中拧干白娟,轻轻擦拭起伤口,池深嘶了一声,一想便知:“可是哥哥找来的几位护卫大哥?”
“正是了,我粗略一探,这四人眉心都有灰色竖纹,像是中了死人蛊,三个已没气儿了,那脸上有吓人刀疤的汉子倒走运被我救回一命。”
池深又插嘴问一句:“那跑来虚报消息的仆丁人呢?”
“死的透透的了,”吴云讽刺一笑,“没玄功护体,半个身子都被蛊虫吃烂了。”
向天游嗤笑道:“不过是个倒霉鬼,后来如何了?”
“然后我便循着马车轮的痕迹一直追,出了城郊便同真的车驾混在一处了,好在哥哥目力超群,见微知著,边分辨边追赶,等追踪到庄子外围时,迎面正碰上那三个蛊师交付了人出来,当即一番恶战,叫我轮流拿下!”咂咂嘴,又补充说,“好在进了庄子,一哑奴爽利给指了路,再迟一步可就晚了。”
向天游抛开吴云自吹自擂那一部分,沉吟道:“我请的那四人,俱是比斗中排进前五十的好手,对上蛊师竟也如此不济。”
“说到这个,也是巧了,我与那蛊师交手时,蛊虫可谓无孔不入,防不胜防,还真多亏我已练出玄劲,及时将体内毒虫震碎,不然也着了道去。无怪这三人敢对小宝下手,原来是不把先天大圆满境界之下的修者放在眼里!”
“现人在哪?”
“扔在隔壁房,让那庄子的哑奴看着。”
向天游清理干净毒血,将伤口用细丝娟包扎好,翻了翻池深破烂的衣服,将自己的罩衫解下裹在他身上,语气冰冷:“可问出是谁指使的了?”
“这些个拿不义之财作恶的东西能有什么骨气,打一顿就统统招了,正是你的四哥干的好事。”吴云说着探手入怀,掏出四块破玄令贼笑,“倒是让我截了这些好东西,一块还给刀疤脸去,自己留一块卖了换酒喝。”说罢将剩下两块破玄令随手一抛,千金之物在他手里倒像是破铜烂铁。
向天游伸手一捞,面露讥色:“他也总算是活腻了。”
池深听出他语中的阴狠口气,扯住了人袖子问:“哥哥,可是要禀报侯爷,请他主持公道惩治向天觉?”
吴云飞快看了眼池深,心里好笑道,终究是个孩子,这样天真的想法......
向天游摇头道:“那岂不是白白便宜了他?他既不知死活对你下手,我自有打算从他身上加倍讨回。至于那三个蛊师么,既然他们喜欢放虫子咬人,不如自己也尝尝这个滋味罢!”
玉芝搭了车紧赶慢赶总算回到侯府,进院中一看,小主人脸色发白躺在软床睡着,向天游陪护在侧,喜怒不显,也不敢多加打扰,悄声又退了出去。
这一天惊险交加,池深放松下来一夜好睡,第二日不见府内有任何异常动静,但等到了第三日三姨娘却喊向天鸿去说话,“四少爷竟不知去哪儿了,昨日我让丫头送东西去他房里,便没见着人,今日去喊仍旧不在,二少爷可曾留意他去向?”
“别是在外头招猫逗狗玩的不肯回来了罢,成天的不干正事!”
三姨娘不敢回嘴,作势又要抹眼泪:“也不能这样说他呀我的二少爷,四少爷是不长进了些,可从没彻夜不归的时候,别是出了什么事儿罢?”
向天鸿松下脸,但仍没将这事往心里放,淡淡说道:“三姨娘多心,许是他昨晚归的迟,今日又出门早了些,我让守门的福仁留意下便是。”
没等到第二日,向天鸿便觉出不对来,府门每日亥时二刻便要落钥,留两个仆丁轮流守夜,到了点福仁还见不着向天觉身影,便自觉地告诉了向天鸿。
“你可还记得,他前日什么时候出的门。”
福仁左思右想,苦着脸回道:“二少爷,这......老奴真是糊涂了,怎么记得四少爷他这两日便没出过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