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天游突听此言,如遭锤击,心神不属,兀自呢喃道:“云鹏精血乃是宝弟给我,除却道宗再无第三人得知,他必然不会说漏嘴,那云弟又是从何得知……”
池深见他一会猜东一会儿猜西,神态再不复往日的从容镇定,心中酸涩难忍,一股脑儿坦诚道:“我也不知发生何事,醒来忽然就成了云深,于我只是睡了一觉这点时间,却得知你已来了极元十年……慌乱之下我也不敢立即将实情道出,只想着等时机成熟再……”
问心草展现的最后情景,池深忽如其来的追随爱慕,往日一幕幕忽地齐齐涌上心头,向天游恍然大悟,双眼微红:“怪不得,怪不得……宝儿,你怎么不一早告诉我,害我等的好苦!”
池深靠入向天游怀中,失笑道:“我在毫无防备之下遇到哥哥已是六神无主,再说那晚还有旁人在,也不方便细说,我只怕哥哥一个不信,便再没了我申辩的机会,或是将我当成什么妖邪一把火烧了,那我上哪儿哭去?”
“是了,说到这个,我也不是没有怀疑过你的身份,便让道宗查探过,但他确认你这具身子并无夺舍的迹象,故而才让我放松了警惕,这又是何原因?”
池深自然不能将实情完全道出,干脆装傻到底,顺势露出不解神色:“哥哥也不知道,那我就更糊涂了,且为此担惊受怕良久。”
二人相认,向天游喜不自胜,关于此事一时也不是心中顶要紧的,便温言软语说道:“莫怕,此事交于我日后再细细查探……咦!宝儿方才说你占据这身子时日不久,如此算来,岂非还是十二三岁年纪?”
池深心中一凛,暗叫不妙,只因他本身早已成年,原先扮作小孩儿倒很辛苦,占据云深肉身后反觉顺心,一时竟将年龄一事抛之脑后,磕磕巴巴解释道:“应……应当是,许是我比常人早熟些,再者为避免被人识破,也卯着劲学了不少东西进去,竟也没觉得十分不适……哥哥嫌弃我么?”
向天游想起鸱吻巢内机关鱼幻境中的所见所闻,对池深这番话并不十分相信,心中暗道,看来宝儿的身份也并非农家子这么简单,他能附身在云深体内,未必就不能附身在王小宝身上,怪不得我总觉他少年老成,乖巧稳重,我且不戳穿,待日后由他心甘情愿说于我知道。
“岂敢嫌弃,倒是宝儿年幼时就被我圈着,这一番心思并不纯粹,你也不怕不恼么?”池深忍不住脸红心跳,附在向天游耳侧吐气道:“哥哥忒坏了。”
向天游若听不出这话中的调情之意,狐狸的名号当真白让罗千叫了,再也顾不得那许多,拦腰搂住人寻着两瓣唇便深深吻下,池深猝不及防含进了向天游的炙热舌尖,很快便被搅乱一汪春水,手也麻脚也软,险些连石猴也抱不住了。
那软舌嚣张跋扈,横冲直撞,四下扫荡连边边角角也不肯放过,池深哪是对手,遇此攻势只能节节败退,向天游或含或舔,忽轻咬忽深深探入,几乎要戳到人喉口,惹得怀中人呜嗯低喘,叫声虽压抑却销魂。
这一吻啧啧有声黏腻非常,幸而地处偏僻,否则若让行人撞见,定要羞红来者脸皮。两人吻了片刻,纵然难舍难分也略觉出气息不畅来,唇舌分离之际,池深大口吸进微冷空气,未来的及开口便又让如狼似虎的火热情人重新攻城略地,如此一而再再而三,好不容易等到结束时刻,池深只觉双唇一阵火辣,被风一扫又显凉意。
饶是池深一介男子也难免羞赧,垂眉敛目与向天游相拥而立,静默片刻忽觉脸颊倚靠的胸膛震动,原是向天游发自肺腑低笑出声,“好宝儿,男子相恋不易,我定要争得师尊以及你家中认可,名正言顺拜过天地高堂,才会与你灵肉相合,以免外人闲言碎语中伤你我。”
池深心知外人即便要说多半也是挑较为弱势一方的不是,向天游此举纯粹是为他考虑,心中不免动容,但又好奇道:“但若是哥哥与我举止亲密超出常人,即便没有那事旁人该说照样会说。”
“还是不同,”向天游解释道,“修者中有不少人精通情爱一事,尤其浸淫此道者手握不少秘法,光是观一人举止姿态,便能断身子是否已通晓人事,你我若发乎情止乎礼倒还好,若真共赴云雨,少不得落人口实,编排你是卖身求荣或□□骚贱之徒,届时如何解释也不顶用,只会徒增他人茶余饭后谈资。我虽觉此类人可笑之极,但偏偏这些蝼蚁骂也骂不完杀也杀不尽。”
池深赞同道:“我知道的,就说地母前辈,不也拿那些口出狂言的小人无法。”
“是了,从今往后我俩携手并进,早日得长辈认可、增进修为,让那些小人要妒要骂也只敢躲在臭水沟里蹦跶两下,溅自己一脸酸泥,见了面照样得点头含笑,口道祝福之语,哪个心里越是不忿,嘴上却越要说的好听,这才叫我舒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