酝酿了半天,他终于忍不住问:“杜小姐和那位徐导好像挺熟的?”
杜晓眠点头,客观公正地说:“还行,之前合作过一部剧,他很有才华,脾气也很好,是一个不错的人。”
黎溯川顿时揉太阳穴,脑子里好像有针在扎,刺刺地疼:“所以我坚持送你回家让你没能跟他讨论剧本,你很失望?”
杜晓眠不想回答这个问题,转而静静地盯着黎溯川的脸,虽然光线暗不怎么真切,但她还是扑捉到了一丝怒气。
她平静地问:“黎总,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她不是瞎子,也不是傻子,相反吃她这一行饭的,感情比大多数人都细腻。
今天晚上黎溯川对她的维护,她能感受到,说心里没有动容是假的。
国内编剧话语权的确很低,但以她现在的地位,没有足够的话语权她是不会接的,不至于被人牵着鼻子想改哪就改哪儿。
黎溯川现在的行为已经超出一个普通朋友该有的界线,就像刚才他说的话。
如果追溯的话,可能还要算上这笔投资和那天晚上接她回家,或许更早一些……
但更可笑的是,他们连普通朋友都还算不上。
黎溯川被问得面目一怔,杜晓眠等了大概几秒又或几分钟,才等来答案:“抱歉,杜小姐,是我逾越了。”
黎溯川恢复平静的脸色淡淡地说。
杜晓眠眨了眨眼,说不上心里什么滋味,但脸上带着笑:“没事,黎总也是为我的安全着想,毕竟相识一场,我很感激,不过做为一个成年人,也请黎总相信我有足够的判断力,知道该和什么人交往,该在什么时候回家。”
“嗯,明白。”黎溯川闭上眼,语气是虚浮的。
杜晓眠扭过头再次看向窗外,没再说话。
头越来越疼,黎溯川紧咬牙关,额头上冒出了汗,但还是忍受不了,最后不受控制地用手在后脑勺敲,下手越来越重,杜晓眠听到动静回头,看见黎溯川弓着身子一只手抱着头一只手在敲,吓了一跳。
“黎总?黎总你怎么了?”
杜晓眠拍黎溯川的背,喊了几声,黎溯川才抬头,罢了罢手说:“没事,头痛而已……”
他从西服口袋里掏出药,迫不及待地打开盖子,但手抖,药没进手里,洒在了车里。
“我来吧。”杜晓眠抢过药瓶问:“几颗。”
黎溯川:“2颗。”
“来,张嘴。”杜晓眠小心翼翼地把药喂进黎溯川嘴里,又问:“水呢,水在哪里?”
“就在你前面的小冰箱里。”安静开车的司机突然冒出一句。
“好,谢谢。”杜晓眠手忙脚乱地找出水,拧开盖子喂到黎溯川嘴边:“来,张嘴。”
黎溯川无力地靠在车座上,眸子半睁,突然闪过的路灯,映得他的目光雪亮,他看了杜晓眠半晌,缓缓张嘴。
平静一些之后,杜晓眠低声说:“黎总,你去医院吧,我看你头痛挺严重的。”
黎溯川摇头:“没事,老毛病而已,让杜小姐见笑了。”
杜晓眠还想劝,但黎溯川打断她:“杜小姐马上要到了,准备下车吧。”
“那好,黎总注意休息。”
杜晓眠头重脚轻地回到家,脑子里全是黎溯川刚才头痛的模样,到底有多痛,才会让一个无论走到哪都光鲜亮丽的男人面目扭曲成那样?
他到底怎么了,明明梦里面生龙活虎,连感冒都没犯过一次。
她心里千头万绪,像一团乱麻,不知道如何整理。
手机响了,是顾医生,问她最近几天睡眠如何?
杜晓眠无奈一笑,并没有什么好转,晚上会失眠到三四点,不过好在她白天不用上班,没事就拿去补觉,生物钟已经完全紊乱了。
顾医生又问她:“那催眠的事,杜小姐还考虑吗?”
杜晓眠犹豫半晌摇头:“暂时不用吧,让我再调整调整,顾医生有没有什么好的建议呢?”
听了顾医生的建议,第二天早上杜晓眠收拾好行李,坐上了出租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