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的存在宛若在温池心里埋下了一颗小小的种子,不过几日的功夫,那颗种子便已生根发芽。
温池很好奇那个人的身份,他想起小栓子曾经无意间向他透露过,时烨的书房里放有那个人的画像,并且画中的那个人和温池长得一模一样。
可是这世上怎么会有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原文中也没有长得和原主一模一样的人出现过......还是说小栓子看错了?
温池想来想去,想了两三日,最后还是决定直接询问时烨。
这天下午,他来到书房找时烨,却被守在书房外的小太监告知时烨方才外出了。
温池很少过问时烨的公事,也不太清楚时烨的行程,听小太监这么说,便问道:“你可知道太子殿下何时回来?”
小太监为难道:“这个......奴才也不太清楚。”
温池顿了顿,转而又问:“那我可以进去等太子殿下回来吗?”
若是其他人站在太子殿下的书房外说出这种话,小太监早就勃然大怒并将人抓起来了。
没有太子殿下和朱公公的允许,谁敢擅自进入太子殿下的书房就是在找死!
可这会儿,说出这种话的人是温公子,这里谁不知道温公子于太子殿下而言的重要性?
小太监犹豫了一会儿,想起这段时间以来朱公公对待温公子的态度,到底不敢拒绝温池的请求——若是回头温公子在太子殿下那儿吹了枕边风,只怕到时他连性命都保不住。
于是小太监毕恭毕敬地将温池领进了书房。
温池刚走进去,便瞧见一团雪白的东西窝在他平常坐的卧榻上,那团东西的白毛蓬松柔软,乍一看,像一团圆圆的棉花糖似的。
小太监也瞧见了那一团白色的东西,下一刻,小太监脸上的表情肉眼可见地紧张起来,仿佛看到了什么吓人的东西一般,他下意识放缓脚步,回头对温池做了个嘘声的动作。
温池歪头,疑惑地看着小太监。
小太监将手放在嘴前,忐忑不安地悄声说道:“温公子,你就在这儿等吧,前面睡在塌上的是太子殿下养在附近的白狐,总喜欢来太子殿下的书房玩,那白狐的脾气不好,还有咬人的习惯,可太子殿下极喜欢它,咱们还是不要招惹它为好,不然在它那儿吃了苦头不说,回头还得受太子殿下的责罚。”
小太监眼里的害怕做不了假,看来真是在白狐那里吃了不少苦头。
不过那是白狐?
温池倏地意识到什么,顿时脸色一喜,试探性地喊了声:“阿孤?”
“温、温公子!”小太监被温池这一声吓得大惊失色,连声音都抖了起来,“嗐!温公子,你怎么喊起来了呢?那白狐可是会咬人的!”
结果小太监战战兢兢的话音刚落,就见那只蜷缩着睡在卧榻上的白狐猛地扭过头来。
温池转头对小太监说了声放心,随后蹲下身来,对着白狐招手:“阿孤过来。”
白狐立即跳下卧榻,径直朝着他们跑来。
可是小太监哪儿能放心?
他眼睁睁看着那只祖宗离他们越来越近,一时间脸上血色全无,四肢也开始打颤。
温公子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太子殿下的东西哪是他们能随便碰的?更何况这还是太子殿下养的活物!
还记得不久前,有个宫女因为害怕那只白狐而不敢给它喂食,结果被太子殿下发现白狐饿了整整两天,如今也不知道那个宫女去哪儿了,有人说是被打残了还在休养,也有人说是直接被打死扔出宫了......
不管哪种说法为真,自那以后,大家都怕极了那只白狐。
眼见白狐扑过来,小太监一时没稳住,居然吓得扑通一声栽到了地上。
小太监也顾不上自个儿有多狼狈,手脚并用地往后爬,哪知道那只白狐压根不是冲他而来,而是直接扑到了温池怀里。
温池将白狐抱个满怀,又惊又喜地摸着白狐身上软蓬蓬的毛:“阿孤!你怎么在这儿?你不是在竹笛居吗?”
以前阿孤和温池一起住在竹笛居,温池还特意让若芳腾出一间屋子来给阿孤用,平日里也一直是竹笛居里的几个宫女在照顾阿孤。
前阵子温池搬来太子寝殿,本想这两日便将阿孤接过来,却没想到阿孤自个儿来了。
温池有好长时间没见着阿孤,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阿孤似乎瘦了很多,连身上的毛也没往日顺滑了。
不过阿孤很是兴奋,两只爪子始终扒拉着温池的肩膀不放,嘴里吐着粉粉的舌头,在温池脸上舔来舔去。
也舔得温池的脸颊和下巴都是口水。
温池被阿孤舔得连眼睛都睁不开了,他只好把阿孤凑上来的脑袋推开,努力仰起头不让阿孤舔着自己。
阿孤挣扎了几次,无果,顿时两只小小的狐狸耳朵脑袋都耷耸下来。
温池见阿孤一副被自己伤透心的模样,哭笑不得地揉了揉阿孤毛茸茸的脑袋:“阿孤,你都瘦了,最近是不是没有好好吃饭?”
阿孤哼哼唧唧,用脑袋蹭了蹭温池的手心,看起来十分依赖温池。
温池看得心都快融化了,抱起阿孤就是一顿猛搓,他把脸埋在阿孤蓬松的毛里,吸了两口气。
阿孤身上有着若隐似无的香味,不知是阿孤本身的味道还是染了其他香味,和时烨身上的香味有些相似。
这边温池吸狐狸吸得不亦乐乎,另一边的小太监都看呆了,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抬手揉了又揉。
直到温池抱着阿孤站起身来,小太监才跟着手脚并用地从地上爬起来。
小太监不可置信地看了看面色如常的温池,又看了看十分乖巧地被温池抱在怀里的白狐,一下子整个人都懵了:“温公子,你和这只白狐......”
温池笑了笑:“我们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