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子被羞辱至极,脸上犹如开了大染坊,青一阵、红一阵、白一阵,霎时好看。
大臣们的心情忽高忽低,在松过一口气之后,惊讶地发现,自己在这凉秋里内衫竟然被热汗浸透了。
往日那些在背后嘲笑舒殿合阴柔,无男子气概的大臣,脸上仿佛也挨了驸马一扇,又红又烫,羞耻难当。劫后余生,又庆幸起驸马宽宏大量,从未和他们做过计较,否则他们头顶的乌纱帽安在哉。
舒殿合将自己的扇子收回袖中,就听皇上在楼上大赞她:“今夜驸马就是我大豫的勇士!”
抬头,不久前还挂着对他人的疏远淡漠,却在与宣城撞上视线那一刻,通通被卸了下来,扬起独属于胜利者的微笑。
宣城眼角随她笑弯,目光灼灼,庭下的人挺拔一如玉树青松,端正的五官出尘绝艳,月光如薄纱,照的她影影绰绰,如梦似幻,天与地之间,仿佛只剩下对方的身影。
“父皇今日是真高兴,否则他不会把这本宫小时候想碰,他都不许本宫碰一下的夜明珠赐给你。”
散宴的马车,行走在空阔无人、店铺闭门的御道上,马蹄铁击打着石板,发出清脆的哒哒声,在街头巷尾回荡。
马车内的宣城,手捧着装有夜明珠的盒子,指腹接触的地方,似乎还带着他父皇的余温,略带酸酸的说。
那盒子的盒盖被掀开,内里垫锦簇拥着一颗幽幽散发着淡蓝荧光的悬珠,大小不过拳握,却价值连城。
舒殿合被她酸不溜秋的语气逗到,慷慨赠予道:“公主既然这么想要,不如拿去玩吧,反正臣也用不上。”
“本宫才不要。”宣城哼了一声,把那连珠带盒塞进舒殿合的怀里道:“父皇送给你的东西,就是你的东西。”嘴巴虽然是这样说,眼睛却舍不得从那夜明珠上挪开。
“公主难道不觉得,是父皇知道公主喜欢它,才会将它赐给臣的吗?”舒殿合意有所指的说。
“嗯?是吗?”宣城被她唬道。
舒殿合一本正经的点点头,言之凿凿道:“父皇知道臣之物,便是公主之物,所以定然是这样。”
宣城稍有点不相信,但实在是喜欢这夜明珠,便顺水推舟的承认了下来,又从舒殿合手中把盒子抱了回来,小心翼翼地去拨弄盒子里的夜明珠。
夜明珠的表面触摸起来与寻常的鹅卵石没有什么不同,冰冰凉凉,光光滑滑,除了会发光以外,似乎也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你说这夜明珠为什么会亮?”她萌生出困惑。
马车内唯一的光源,就是来自宣城怀里的夜明珠。小小珠子,却能把整个马车照的通亮,不亚于火烛之光。
舒殿合注视宣城被夜明珠映的泛蓝的面容,推测道:“应该是矿石内夹藏看一些世间少有的东西。就像人死后,骸骨埋于地下,天长日久之后,在天朗气清的暗夜中,便会生成磷光…”
“如此神奇?你果然什么都知道。”宣城对舒殿合的博学多闻钦佩不已。
“有时候本宫真的很想敲开你的脑袋,看看里面的构造,是不是与本宫的不一样。为什么同样是人,本宫这么笨,你却这么聪明?”她轻戳着舒殿合的脑门道。
舒殿合哭笑不得,言:“公主勿要妄自菲薄,公主也有自己独特的优点。”
“什么优点?本宫想听。”宣城支起耳朵,做洗耳恭听状。她故意要勾出她这句话来,想看看在舒殿合眼中的自己是什么样子的。
舒殿合恍然未觉自己上当了,屏息思考了起来,意外想起席上的事。
就在大王子虚情假意的圆场时,宣城察觉到身边的人要有动作,连忙拉住她的袖子,压着声问:“你要做什么?”
她知道舒殿合之前不表态,是因为不屑一顾,但是现在对方再次咄咄逼人到脸上,舒殿合定然不会一直容忍着。
“臣应战,眼下是平息对方闹剧的最好办法。”舒殿合从容的回应。
不为了大豫,不为了皇上,而为了宣城。
对方有心作怪,如果今天她不站出来,授人以柄,明日对方只要轻轻拨弄,便会流言四起。
她不在意自己会不会被污言秽语置啄,但她占据着宣城驸马的身份。二人荣辱与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她不愿宣城的名誉因自己而损,就像当日在御花园中与宣城说的那样,她会尽力护宣城周全。
“如果不愿意去,就不要去。”宣城斩钉截铁道:“本宫与你同样不惧。”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两个人竟默契到了这个程度。浑如一体,只消一人的一个眼神,另一个人瞬间便能领会其想法。
这其中也有公主聪慧的缘故,但再往深处的原因,舒殿合不敢细想。
“但臣不容。”字字千斤。
宣城哑言,仍然不愿舒殿合去应战。
她不担心以自己驸马的功夫打不过对方,只是…欺君之罪,他一个人担不起…
作者有话要说:这扇子,正经说法应该是宣城作恶的工具。
宣城の泡妹计划:躺大腿—喂食—投怀送抱—下一步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