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提起来那男子的同伴,拔刀而起,想出手护友。
剑拔弩张之际,那小子却不像是有意挑事的模样,急切地追问:“你们说驸马怎么了?”似乎与他们谈话中的主人翁有些不为人知的关系。
地震的事她是知道的,但是发生的地方远在滇州,和她关心的人几无关系,她又没有好的理由回家,便单枪匹马沿着大豫北线越走越远,此时已濒临漠北边疆。
这一路察尽人间百态,世情冷暖,反而越发想念起某个人来。苦于自己的傲气,正矛盾着该不该回家。
眼下听说那人有危险,宣城怎么可能不着急。
被宣城提起来的那个人,见宣城没有伤害自己的意思,用眼神制止了同伴欲出手的动作,言简意赅道:“鄙人是说舒驸马被圣上派去滇州赈灾了。”
验证自己没有听错的宣城,抿着干燥的唇,喉咙滚动,心存侥幸问:“滇州现在很危险?”
“正是。”
他话音刚落,那小子就松开了自己的衣襟,抛下一句谢谢的话,匆匆离开,留下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他和自己的同伴。
舒殿合揣在圣旨和可以随意调兵遣将的令牌,带着随行的赈灾官员、兵马粮草,初到滇州时,目光所及之处,比朝廷收到的奏折中描述的场景惨烈十倍。
原本应该平坦无垦的官道当中裂开两尺宽的巨大裂缝,从巨大裂缝扩延出来深沟地缝不计其数。断垣残壁,碎石遍地,就连官府衙门也未能幸免于难。百姓流离失所,妻离子散。被地震压死,又被救灾士兵掘出的尸首,被肆意的抛弃在街道上。
滇州本来就是温热潮湿之地,即便即将进入冬季,温度也没有降到可以保证尸首不腐的地步。没有几日那些无人收敛的尸首便会生蝇长蛆,发出恶臭来,令人闻之色变,惨不忍睹。
而且地龙还未平息,时有余震。余震发作时,天空乌云密布,那些勉强幸存的房屋,如同寒战般的抖瑟,灰尘四下,危如累卵。
滇州太守一见到朝廷来人,就跪地大哭,倾诉自己的不易,又感谢天恩浩荡,派遣驸马及时来挽救滇州百姓的性命。
舒殿合不为所动,官袍不停留的掠过滇州太守的那张胖脸跟前。
哭的再情真意切有什么用?此时距第一场地震已经过去将近一个月,滇州还是这幅疮痍的模样,可见滇州官员之懈怠和渎职。若是她真信了对方的装模作样,怎么对的起那些本该被及时抢救出来,却被他们延误救人时机枉死的百姓?
缘于余震总是来的措手不及,墙体已经出现裂纹的官府不能驻人,舒殿合命人在官府附近清出平地,搭建起帐篷来,作为赈灾官员士兵驻扎的场地。
她人还未在滇州的地界上站稳,命令就纷纷而出,兵甲整齐有序地在滇州内来来往往。
收路边遗骨进行掩埋,修补官府衙门和那些还未倒塌下来的房屋,发粮施粥给受灾幸存下来的百姓,搭建医棚,集中本来零散的伤者和大夫…等等。这样的事,一桩桩一件件的发生。
在舒殿合雷厉风行的手段,加上皇上所赋予的特权加身之下,所面临的困难,大多数都能迎刃而解,滇州很快就显现出来灾难之后,本该有的秩序。
禀报滇州情况的奏折,经快马传回京都,朝中渐渐对滇州的事放心下来。吕蒙在回复的奏折里,不吝啬地褒奖了舒殿合和她同来官员一番。
然而上天像是有意与滇州作难似的。
这边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由于在舒殿合来之前的尸骨随意堆积,无人处理,导致了环境与水源被污染。瘟疫随后呈着星火燎原之势,迅速席卷大豫的这片南境。
百姓日夜啼哭,草木皆黯然。
原本地震已经造成了滇州十户五空,若是无法制止这场瘟疫,滇州能扛过去的老百姓怕是少之又少。
不想眼前本就脆弱的城池彻底被灾难压倒,无暇休整的舒殿合再次忙碌了起来,这次却遇到了大麻烦。
瘟疫靠着人与人之间的迅速传播,被发现的时候,已经有一大片人病倒了。而且最先被下手的受害者,就是那些医棚里虚弱的老弱病残。
这些人本来就虚弱,必须进行及时的治疗,但地震之后的滇州缺医少药,根本无力承担起这么多人的救治。
舒殿合原打算向他州购买的药材解滇州的燃眉之急,只要这些药材及时送到,滇州的疫情很快就会有所抑制,却不曾想意外就出于这时。
这日,一个士兵急急忙忙地冲进她的营帐内,报:“不好了!驸马,病人躁动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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