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淮命人把拦下的小道士结结实实捆了起来,将从对方身上搜出来的信件塞进?来自己的袖子里,眨了眨眼睛,这写?信的人也是够蠢的,在宫闱内四处都是眼睛,这么明目张胆的行事,简直就是将把柄往人家的手里送。
随他?而来的中官靠近他?,询问该如何处置这个小道士。他?口?中的小道士,都被困成粽子了,趴在地上像条蛆,还不停的挣扎着,左淮手下两三个人按住手脚,才勉强让他?不动。
左淮负手到自己的身后,道:“先?将人关到安乐殿去,待我通报过皇上后,再行处置。”
无论信里写?了什么,光是在宫闱内勾连外臣这一条罪责,就够国师喝一壶了。
左淮命手下将人好生“安顿”了一番后,从他?的口?中挖出了证词,转头?就来到太宇殿中。
吕蒙听他?说完事情的经过,不甚在意说:“这种小事情,你自己处置了就好,何须过问朕?”
左淮低垂着头?,道:“奴才原也以为不过是一小子不长眼睛罢了,可他?却神情慌慌张张,似有不轨行为,奴才留了一个心眼,一番拷问之下,才得知他?是替人送信要出宫去。”
左淮一顿,似有难言之隐:“正因传信的人特殊…奴才才不敢擅决。”
这宫里能叫左淮顾忌的人可不多。
“替人送信?”吕蒙脸寒了寒:“谁?”
“是…国师。”左淮顺势将信呈了上去。
吕蒙从他?手中接了信,一目十行看?完内容,信中所?提的正是无为子的出现,令写?信之人感?到不安,想要收信人允许他?施为,还有一些拍马的话,他?视线迅速从抬头?跳到落款上,太阳穴处如针扎了般一痛。
左淮正瞧着皇上的神情有一丝耐人寻味,吕蒙眨眼又把信压在了桌面上,道:“这件事不要声张出去,那送信的人呢?”
“在呢。”左淮答道:“让奴才关进?了安乐殿中,皇上要见他?吗?”
“先?暂且关着吧。”再无后话。
“是。”多年伴君的经验,让左淮琢磨着信里的内容还不足够皇上发火,但又碍眼,所?以才暂时搁置起来,像积攒火药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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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尘今日一大?早起来,左眼皮就突突直跳,心上大?有不安之感?。可近日来除了他?师弟进?宫的事以外,再无让他?烦心的琐事,所?以并不解这不安的感?觉从哪里来。
他?忍着眼皮跳动,照每日的惯例祭拜过天尊后,又打了一个时辰坐,眼皮依然还是跳动不止,惹得他?心烦意乱。
拂尘打在手臂上,他?睁开眼睛,正好看?到自己的道徒为他?沏了热茶上来,突然想起一件事,问道徒:“这几日怎么不见玄清?”玄清,就是那天被他?派去传信的小道士。
被他?问到的道徒名唤作玄虚,闻言回忆了一番最后两人见到的场景,放下茶挠着头?道:“徒孙上次见到他?,是在师傅命他?送信之前,后面似乎就再没有见过他?了。”
“莫不是九王把他?留下来了?”无尘困惑地自言自语道。
“要不要徒孙去王府问问?”玄虚问。
“不用了。”无尘端起他?泡好的茶呷一口?,温热的暖意瞬间通达四肢,舒心吁了一口?气。
或许是他?多想了,这群徒弟跟他?入宫之后,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私下里不知道背着他?拿了大?臣多少?好处。玄清这么久没有回来,指不定是溜到哪里去吃喝嫖赌了,往日也不是没有发生这种事。他?冷哼了两声,若是惹出事端来,定要他?好看?。
他?又问道:“丹药炼的怎么样了?”
玄虚毕恭毕敬的道:“已经备好了,回头?皇上下朝了,就给?太宇殿送去。”
无尘满意的点点头?,阖目继续打坐,想尽快将不知何来的烦躁清出心头?。
与此同时,一件足够令他?恐慌的事情正在另一头?的朝堂上发生。
论完国家正事,吕蒙的视线居高临下起伏掠过大?殿中每个大?臣的头?顶,在经过舒殿合面前时,他?稍作停留,尔后移到了别处去。
在他?巡视的这个时间里,殿中出现过短暂的交头?接耳,但在大?臣们察觉到了皇上的视线后,殿中很?快的就变得鸦雀无声。
左淮收到吕蒙的示意,从龙椅的旁侧站了出来,扬声问道:“各位大?人,可还有要事启奏?”
“若是无事,那就…”他?话还没有说话,就被人横着打断:“臣有事奏。”
吕蒙刚闭目养神了一会,听到这个声音,便?睁开了眼睛,左淮已退回了原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