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如卿就此成为兰若院的常客。
他虽是个耐不住寂寞的性子,但是呆在殷子时身边的时候却安静的很。
或是读书,或是写诗,兴致来了还会泼墨作画一番。
殷子时便在抄写佛经间偶尔看他一眼,见他在作画,也不好奇,低下头继续抄写。
许如卿笔下便勾勒出一个白衣僧人,眉眼冷淡却好看,如同菩萨低眉。
许如卿提笔写了一个佛字,又落款许氏安之,昭和十二年肆月七日于兰若院作。
许如卿将这幅画送给殷子时,殷子时便将它小心的收进箱子里。
他收起来前打开看了一眼,有些被惊艳到,便柔和了眉眼,夸他:“画得真好。”
许如卿难得见他如此模样,不好意思的说:“拙技罢了。”
这么好看的人,画起来总不会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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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晴朗的日子,许如卿在院子里练剑,殷子时便坐在石桌边饮茶,间或回应一两句。他是个文僧,平时里也只看书参禅,对于武功是真正的一窍不通。所以也只发出几个单音节字,表示他有在听。
许如卿一点都不介意,神色轻松,衣袂飘扬,动作是习武之人特有的潇洒肆意。
忽然传来两声叩门声,殷子时去开门,原来是见贤师兄。
见贤师兄是寺里文若长老的弟子,见仁见智也在各长老名下,见字辈只有四个人,因为是同辈,年龄又相仿,彼此的关系都算的上是不错。
见贤师兄是个稳重的性子,这次前来不知知晓了什么趣事,端正的眉眼间总带着股揶揄的意味。
许如卿收起剑,三人围着石桌坐下,殷子时斟满了三杯茶。
见贤饮了口茶,目光在许如卿身上扫了扫,又转到殷子时的脸上仔细打量,却是笑了:“这几日有个女施主四处打听见善小师父,住在何处,年方几何。若不是我同见仁见智几个拦着,叫寺里的人口风紧些,她便找上门来了。”
殷子时想起那个十分热情的姑娘,只觉得头隐隐作痛。他若有所思的看向许如卿,见他低了头,正怔怔出神。
许如卿忽地有感应般抬起头,他们四目相对,许如卿便露出一个温暖的笑来。
那双桃花眼里的雾霭如风吹般缓缓散开,微微弯起,泛起温柔的涟漪。
“阿弥陀佛。”殷子时低眉顺眼,“该来的总归是要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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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这来的日子,比想象中来得晚。
陈诗喃不知为何,在那以后就销声匿迹了。直到一年后,殷子时成了禅师,才与她再次相逢。
成了禅师后,与平时唯一的不同便是要定时与人弘法,为信徒答疑解惑。
见善禅师的名号便在女香客之中飞快的流传开来。
那时殷子时刚接待完一个女香客,女香客与他谈论情,从亲情、友情绕了一圈最后抱怨她那多情的夫君。
殷子时与她说:“冥冥之中自有定数,女施主不必为此忧心,是你的旁人抢不走,不是你的争也争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