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钺涵走到地下停车库的时候,就接到了韩尉国的电话。
“您说杪杪被接回去了？”
听到电话那边韩尉国的声音,蒋钺涵拉开车门的手一顿,墨色的眸子里一片阴郁。
韩尉国道：“今天下午放学后就被直接接过去了，你这几天……住那边去吧。”
住到那边……蒋钺涵拿着手机的手不自觉地捏紧,关节泛白,哑声道：“……好。”
他直接开着车去了韩家别墅，韩杪正坐在沙发上和李昊说话,就听见玄关的动静，她抬眼望去，就见到了蒋钺涵。
一时之间各种思绪交错,蒋钺涵已经很久没来过这儿了,可今天却反常的来了，为什么偏偏是在她回来的时候来？到底有什么事是她不知道的？
她看着蒋钺涵道：“哥,你怎么来了？”
蒋钺涵看着韩杪和李昊谈笑的模样，垂眼遮住眸中的神色，笑着说：“公司有点事需要和干爹商量。”
李昊见蒋钺涵来,就知道自己的猜测应该是八九不离十了,能让蒋钺涵再回到这儿的,除了韩尉国和韩杪,恐怕也没有其他人了。
他听见蒋钺涵这话，饱含深意道：“有事明天再说也不迟，不用这么麻烦还跑一趟。”
蒋钺涵走到沙发跟前，坐到韩杪旁边淡淡道：“没事，顺道也来看看母亲。”
李阿姨一直待在韩家,平时和蒋钺涵也没联系过，蒋钺涵几乎都已经无视这么一个人了，现在却用她当借口，韩杪越发觉得不对劲。
她给蒋钺涵倒了杯水，递给他道：“喝口水吧，李阿姨应该在小楼呢。”
“嗯。”蒋钺涵接过水，喝了一口，却也没动身。
一旁李昊低笑一声，拍了拍韩杪的肩道：“你先回屋做功课吧，我和你哥去书房聊会儿。”
韩杪时刻关注着蒋钺涵，见他听了这话没什么特别的反应，这才点头同意，带着满肚的疑惑回来房间。
看着韩杪上楼，李昊这才转身看向蒋钺涵道：“去书房？”
蒋钺涵没说话，直接起身往书房走，脚步凌冽，似乎都带着寒意。
书房里明亮的灯光照着，两人隔着桌子坐着，却谁都没用先开口。
半响，李昊打破了沉默，“让我猜猜，你来这儿……是老爷子的吩咐？”
蒋钺涵倏地一笑，嘲讽道：“你觉得呢？”
李昊“啧”了一声，“韩杪再不济也是我女儿，你们觉得……我会对她做什么？”
他这话说得漫不经心，蒋钺涵阴郁地视线却直盯着他道：“你敢对她做什么试试？”
对于李昊来说，韩杪这个女儿不过是一场婚姻里的以意外来客，在不触动他自身利益的前提下，他有时间有兴致了，可以给予那么一点点的关心，但只要韩杪的存在威胁到他自身或者他看中的其他人的时候，他也可以毫不留情的丢弃。
听见蒋钺涵的这话，他反而不怀好意地看着他道：“你喜欢韩杪？”
虽是问句，但这语气却十分笃定，甚至眼里都满是对蒋钺涵的嘲讽。
蒋钺涵淡淡地看了一眼李昊，反唇相讥，“你管得，未免太宽了！”
“再怎么说，”李昊虚伪一笑，道：“也是我女儿。”
“你不配做杪杪的父亲。”蒋钺涵淡淡道。
“那你以为你就配喜欢杪杪？”
李昊说着，从抽屉里拿出了存封多年的文件袋，慢条斯理地从里面拿出了几张照片，“你说，要是韩杪看见了这些，会不会觉得你脏？会不会觉得你恶心？”
看着蒋钺涵隐忍的表情，他仿佛得到了极大的满足，语气越发亢奋起来，“要是老爷子看到这些，你说他会不会让你远离韩杪，永远不再给你接近她的机会？”
蒋钺涵捏紧了拳头，半响突然嗤笑出声，看着李昊道：“你会吗？你会把这些拿到他们面前吗？或者你觉得你的丑闻还不够多，在婚内出轨的前提下还想再加一个侵犯未遂？”
李昊眯了眯眼，道：“我无所谓啊！”他耸耸肩，“反正这对我来说也不没什么影响，最坏也就这样了，大不了鱼死网破而已。”
看着蒋钺涵面无表情的脸，他压低了声音，逼问道：“不过你呢？或者说你想提前告诉韩杪这一切？”
他轻笑出声，“告诉她吧，让她知道，自己依赖敬爱多年的爸爸，不过把她做一个可有可无的玩意儿，想起来了逗弄一番，不想理时就扔到一旁；让她知道，自己喜欢多年的哥哥，不过是个被人玩弄过的恶心玩物，内里早就脏透了；告诉她，其实侵犯她喜欢的哥哥的那个人就是她一直以来敬爱的父亲。”
看着蒋钺涵逐渐绷紧的面容，他一字一句压低声音缓缓道：“你说，她能接受吗？你觉得，她会不会一时之间接受不了，就抑郁了？”
这话萦绕在蒋钺涵的耳边，他终是忍受不了，抬眼看着李昊，咬牙道：“那是你女儿！”
“无所谓啊！”李昊道：“你不是说我不配做她父亲吗？仔细想想，其实我还真不配。”
蒋钺涵气得嘴唇都在发抖，不愿让李昊看见他失控，于是他不再说话，只是直接起身向门口走去。
看着蒋钺涵离开的背影，李昊嗤笑道：“怎么做，相信你心里应该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