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的走廊里尽是来来往往的护士,鼻翼间充斥着消毒水的味道。
韩杪摁了下电梯,然后饶有兴味地打量着蒋钺涵,她的目光大大咧咧毫不掩饰，蒋钺涵提着药的手捏紧了些,眸光闪了闪,瞥了韩杪一眼。
“怎么了？”
韩杪轻笑一声，打趣道：“我倒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这么爱偷听了。”
“叮”的一声,电梯门打开，里面只有零星的几个人。
蒋钺涵拉着韩杪，迈步走进去,站定了才轻咳一声,淡淡道：“我只是见你们俩正聊着，不好进去打扰。”
韩杪眼里划过一抹笑意,倒是没再说话。
等到了停车场，四周没人了，韩杪开口：“以后想知道什么直接来问我就好。”
她扯了扯走在前面的蒋钺涵的一角,眉眼弯弯道：“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
蒋钺涵脚步顿了一下,随即发出一声愉悦的低笑声,他扭头看着身后的韩杪，挑眉道“什么都告诉我？”
不知怎么的，韩杪心里蓦地生出一丝心虚，她暗自咽了口水，磕磕巴巴道：“对、对啊。”
“既然这样……”蒋钺涵给韩杪打开了车门,然后自己绕过车头，坐上了车，才歪头看着韩杪，迎着她灼灼的目光，轻笑道：“你大学录取通知书到了。”
“啊？”
这话题转得猝不及防，但是很快地，韩杪便反应过来。
她摸了摸鼻尖，讪讪一笑，尴尬道：“是、是吗？这么快？”
“嗯，确实是有点快。”蒋钺涵点头附和道，“你这还没走，通知书就到了，不是成心让你露馅吗？”
韩杪嘴角的笑意一僵，瞄了眼脸上看不出丝毫端倪的蒋钺涵，垂死挣扎道：“你这话是什么、什么意思啊？”
蒋钺涵漫不经心地一笑，见韩杪这个样，伸手在她印着红痕的脖颈上捏了捏，“装的挺像这么回事的。”
车里空调的冷气吹到韩杪的脖颈上，明明蒋钺涵温热的手还放在那处，可她却瞬间冷出了一层鸡皮疙瘩。
韩杪：……
“改志愿了怎么没和我说？”蒋钺涵收回手，状似不在意都问。
韩杪：“就是……”她咽了咽口水，目视前方，“忘、忘了。”
“哦。”蒋钺涵煞有介事地点点头，话一转，“为什么改志愿？”
韩杪：“……”
她无辜地眨眼，“本来之前也没确定，所以我就……”
蒋钺涵眸色渐深，韩杪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干脆消了音。
她装可怜的样子也倒像那么回事，蒋钺涵无奈一笑，松了手刹，发动车子。
韩杪自知理亏，一路没再说话。
临近到家的时候，却像是突然想到什么，看着蒋钺涵问：“外公知道吗？”
“你觉得呢？”蒋钺涵看着路，淡淡反问道。
韩杪懊恼地拍了拍自己的头，改了一时爽，事后火葬场！
耳边传来一声轻笑，蒋钺涵眼里闪过笑意，“放心吧，我没跟爷爷说。”
听到这话，韩杪眼里泛光，“真的？”
“嗯。”蒋钺涵点点头，“毕竟……”
他顿了顿，薄唇微张，继续道：“这种事我怎么好代劳呢，当然得你自己说。”
韩杪：……
你说得好有道理的样子。
老宅里，韩尉国本想一同去医院接韩杪出院，被蒋钺涵阻止后，便一直盯着厨房，让韩姨给韩杪做些好吃的补身体。
听见客厅里传来的动静，他赶紧出了厨房。
“外公！”见厨房门口围着围裙，手里还拿着菜的韩尉国，韩杪甜甜开口。
“回来就好，等会儿多吃些，好好补补。”韩尉国扬了扬手里的蒜，欣慰道。
韩尉国如此接地气的模样倒是韩杪不曾见过的，往日里自家外公不是在品茶、下棋，就是在练字，如今为了自己在厨房做饭，韩杪感动之余又被这造型弄得哭笑不得。
她乖巧地点点头，“外公做的，我肯定要多吃些。”
韩尉国笑得脸上满是褶子，看着韩杪身后的蒋钺涵嘱咐道：“小涵你先带杪杪上楼休息。”
“那外公我先上楼了。”韩杪说完这句话，就拉着蒋钺涵上了楼。
到门口，韩杪把蒋钺涵搁在门外，“我休息一下，你忙你的吧。”
事情暴露得如此猝不及防，韩杪着实有些尴尬，无颜面对蒋钺涵。都怪绑匪将自己的手机扔了，才让录取通知书都寄到家里了自己还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