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景毅在中间的椅子上坐下,目光扫向那个女人,只见此女中等身材,容貌姣好,年龄不超过二十岁,看打扮像是未出阁的姑娘。
再看她的穿着,麻布衣衫,材质并非大户小姐喜欢的丝绸布料。
他又把目光瞄向她的手掌,略显粗糙,应该经常做洗涮之类的活计。
至此,段景毅已初步判定了她的身份,如若不是普通小户人家的女子,就是一些大户人家的丫鬟。
女子见他锐利的目光在自己身上停留了良久,心里越发恐慌起来,只和他对视了一眼,便急忙垂下了头,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
半晌后,段景毅开口了:“你叫什么名字?何方人士?”
他的声音不大,但威势尽显,女子吓得身体颤抖了几下,怯声道:“小女名叫翠萍,是徐老太的外孙女,因为父母双亡,前日刚来投奔外婆。”
段景毅听了并未说话,而是冲刘超使了眼色,意思是让他接着审。
刘超会意,指着女子厉声问道:“我问你,徐老太的女儿叫什么名字?今年几岁?”
“叫……叫徐……徐……”
女子支吾了半天也没说出所以然来。
刘超一拍桌子呵斥道:“徐老太的女儿根本就不姓徐,事到如今,你还敢撒谎,看来不上刑你是不会说实话了,我现在就先给你掌嘴五十下开开荤。”
说完撸起袖子气势汹汹的向女子走去。
女子抬头正好瞥见他胳膊上虬结绷紧的肌肉,目测这一巴掌下去,她的嘴巴和脸必将血肉模糊,吓得抱着头喊道:“大人,不要对我用刑,我全招。”
刘超冷哼一声,停住脚步,指着她道:“再给你一次机会,老实交代,若有半点搪塞,就等着受皮肉之苦吧。”
女子忙点点头。
“我……我的确不是徐老太的外孙女,我是冒充的。”
女子胆怯地看了刘超一眼,又接着道:
“我是前日到的凉州,先是在客栈住了一晚,因为害怕被人认出来,便想着找一户人家躲起来。后来走到一个胡同口时,听到几人聊起了徐老太的事。知她女儿出嫁二十多年毫无音信,目前家里只有她一人,这才想着冒名顶替的。徐老太人老眼花,再加上思念女儿心切,没有丝毫怀疑就接纳了我。这两日我都是住在她家。”
刘超听完才明白为何昨日在大街上搜索了一下午都没她的踪影,原来是躲在了孤寡老人徐老太家里。
他想了想又大声问道:“快回答将军刚才的问题?你叫什么名字?何方人士?”
因为有了刚才掌嘴的恐惧,女子很害怕听到他的声音,不敢再激怒他,索性豁出去了,坦白道:“奴婢名叫缨儿,是……是漳州林府的婢女。”
她的说法和段景毅的判断基本一致,段景毅向刘超摆摆手,令他退到一旁,然后看了女子一眼,问道:“说具体些,漳州姓林的很多,到底是哪个林府?”
缨儿见刘超对段景毅恭恭敬敬,更不敢造次,只得如实道:“是漳州的运安伯府,奴婢……奴婢听说伯府的林老太太和……和段府的辛夫人是亲姐妹。”
她到了凉州后曾听人说起过段府,知道段家在凉州属于无人敢小瞧的大户。
这样说是想让他们看在段府的面子上放她一马。
她是被蒙着麻袋带进来的,并不知道这里就是段府,也不知道审讯她的就是段府大名鼎鼎的段景毅。
刘超听闻吃了一惊,偷偷看了段景毅一眼,只见他脸色铁青,事情果然如他所料,这件事的确和林家有关。
昨日小婉无意中说起那束有毒的香合花产自漳州时,他就想到了林茹雪,因为林茹雪就是漳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