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阳王是东南边疆的统帅,那里驻扎有五万精兵,全部由他的心腹组成。
近些年东南方局势稳定,不像东北部总有蛮人进犯,因此他的日子便显得清闲很多。
他提议让女儿同段景毅一道讨伐辽阳王,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辽阳王身居东北要地,如段景毅将他拿下,段景毅的势力范围必将得到迅速扩张,到时候会对他谋取皇权构成威胁。
若女儿一同去讨伐就不同了,如果取胜,自然有他的功劳,再加上圣上对他的信任,便可以趁机要求派兵接管辽阳王的地盘,这样就为他谋取天下占得了先机。
即使败了,最多损失五千精兵而已,丝毫撼动不了他的根基。
他也曾想过亲自带兵去讨伐辽阳王,但辽阳王实力雄厚,他对于取胜没有太大把握。
若不幸战败,他会在圣上和群臣面前失了威信,得不偿失。
即使侥幸取胜,也会损兵折将,如今国库空虚,单靠圣上的奖赏根本弥补不了损失。
而且他若离开了京城,还会给老对头襄平王以可乘之机。
若襄平王趁机造反,圣上必不堪一击,他将痛失良机。
武阳帝不知他的心思,以为他是真心为自己的江山社稷着想,大喜:“皇叔这个主意不错,燕宁郡主聪慧异常,又经皇叔多年栽培,说是女中豪杰并不为过,其能力非一般男子能比。段爱卿的才能更不必说。如二人能联手,朕何顾虑之有?”
说完又看向段景毅道:“段爱卿,你意下如何?”
段景毅很快猜出了静阳王的意图,他这哪是助自己一臂之力,分明是想把自己的功劳据为己有。
他想了想道:“陛下,臣觉得不妥,燕宁郡主毕竟是女子,而且还是金枝玉叶,怎能让她和男人一般在战场上去搏杀?而且战场无情,随时可能面临险境,臣无法不顾及郡主的安危,这样一来便无法集中精力去和敌军搏杀。此事关系讨伐成败,还请圣上三思。”
静阳王见他如此说,顿时拉下脸道:“听段将军的意思,似乎是把小女当成了累赘。”
段景毅忙道:“王爷误会了,在下知郡主智勇双全,比景毅都要强出几分,只是实在无法将郡主和男子一般看待。更何况郡主身份高贵,若在攻守之中产生了分歧,是该景毅听郡主的,还是委屈郡主听景毅的?战况瞬息万变,若此问题无法解决,很可能会错失战机,面临惨败。”
为此事静阳王已谋划很久,自然不会轻易退让,为表明自己的强硬态度,他故意甩袖道:“段将军说来说去还是无法信任小女,还未出征就先料定小女和你起分歧。也罢,你若信不过,我又何苦多此一举,让小女在家享受荣华富贵岂不更好?”
段景毅见他动了真气,忙弯腰陪罪道:“在下不知天高地厚冲撞了王爷,请王爷息怒。”
他虽态度谦恭,但却没有丝毫退让之意。
武阳帝见二人争执不下,也犯了难。
其实从内心来讲,他也有意让燕宁郡主跟随段景毅讨伐辽阳王。
一方面他知静阳王势力强大,对这位王叔一直心存忌惮,不想和他硬抗。
另一方面也可以防止段景毅在此次讨伐中迅速崛起,从而对他的江山社稷形成新的威胁。
但他又深知在如今情况下,只有段景毅才有能力讨伐辽阳王,为了让段景毅效忠于自己,又不好逼迫他接受静阳王的建议。
武阳帝皱眉想了一会儿,突然有了主意,道:“既然段爱卿有此担忧,那朕就给你一个定心丸。”
说完伸手取过一张令牌道:“这张令牌上刻着朕的名号,见此令牌如见朕本人。现朕把它交予你,从现在开始你就是北伐军的绝对统帅,其他人无论身份地位、官职大小在讨伐辽阳王过程中均需听从你的指挥,燕宁郡主也不例外。爱卿可满意?”
皇上此举也算极有诚意,段景毅觉得如果自己再坚持会显得太锋芒毕露,在他羽翼未丰之时此乃大忌,于是慌忙跪下道:“陛下对臣如此信任,臣定会全力以赴,万死不辞。”
武阳帝让太监把令牌交给段景毅,道:“时间紧迫,为免节外生枝,朕命你明日便和燕宁郡主启程前往北方。”
段景毅道:“遵命,陛下。”
武阳帝又道:“时间不早了,你们二位都回去准备吧。”
静阳王和段景毅跪倒叩谢,一同走出了政务殿。
静阳王突然转身对段景毅道:“老夫让小女跟着段将军北伐是好意,却不成想让将军产生了误会,刚才一时心急说话急躁了些,段将军不会放在心上吧?”
段景毅忙道:“王爷说哪里话,王爷的一片好意,景毅心里明白,刚才是在下冒犯了,还请王爷大人不计小人过。景毅年纪轻,不通世事,有时会无意中做出一些不通情理的事,还望王爷能多加提点。”
静阳王笑着拍拍他的肩膀道:“那是自然,在这朝堂之上,只有段将军与本王最投缘。你和兰儿年龄相仿,性情相似,在我眼里,你和我的儿女一般无差。”
他这番话说的别有一番意味,欧阳雪兰喜欢段景毅是发自内心的,他则是想利用女儿拉拢段景毅。
他认为没有哪个年轻男子能经得住美色的诱惑,为了实现自己的野心,不惜以女儿的清白为代价去实施美人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