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完突又后悔了,如果让太后继续吃下去,他还得去费尽心机寻药,简直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但说出去的话如泼出去的水,为免太后看出端倪,只得强装镇定。
只听太后高兴道:“刚才叶氏也是如是说,既然你二人都是此判断,那我就再吃上几副。”
小婉插话道:“程太医,你那儿的药材还可以再煎几副?”
程无介为难道:“目前只有两副的量。”
小婉道:“按太后的体质,至少再服用四副才能好,所以还得烦请程太医多尽些力才是。”
程无介虽心里犯难,但嘴上只得道:“那是自然,即使段夫人不说,我也会如此做。这次所选药材都是极品,寻找起来有些艰难,不过为了太后的身体,我会全力而为。”
太后见状急切道:“既如此,那程太医就去寻药材吧,我这里暂时没事了。”
程无介谢过,出了寿康宫,往皇宫外走去。
等他坐上轿子后,便听管家钟康问道:“老爷昨夜睡得晚,想必应该累了,要不要先回府休息?”
程无介目无表情道:“去姜氏医馆。”
钟康应了一声,吩咐轿夫起轿。
两刻多钟后,几人来到了姜氏医馆门口,姜骞闻讯下来迎接,又将他让进了二楼的堂屋。
两人落座后,姜骞盯着他凝视片刻,见他眼睛里布满血丝,关切的问道:“师兄面容憔悴,是不是昨晚休息的不好?”
程无介将茶杯放在案桌上,一脸怒容道:“我差点连命都没了,哪有心思睡觉?”
姜骞听闻大惊,忙问道:“师兄,到底发生了何事?”
程无介至今想起苦寒草的毒性仍心有余悸,深吸一口气道:“都是拜你那伙计所赐,把小流叫来,我要好好盘问一下他。”
姜骞虽不明就里,但不敢耽误,忙命人叫来了小流。
小流走进堂屋,恭敬道:“程大人,老板,叫小流前来何事?”
还没等姜骞说话,程无介便怒气冲冲对钟康道:“把他拖到后院,杖责五十下。”
小流听了急忙跪倒,吓得连连磕头道:“小流到底犯了何错,让大人如此震怒。如此杖责,小流必死无疑,请大人饶命。”
程无介冷哼道:“哼,犯了何错?我且问你,药材里的苦寒草是怎么回事?”
小流抬起头,一脸疑惑道:“小流不知大人是何意?苦寒草又是何物?”
程无介黑着脸道:“还在和我装傻,你果真不认识苦寒草?”
小流忙道:“小的不但不认识,甚至连这个名字都未听说过。大人,小的冤枉啊。”
程无介见他死不承认,心里更生气,但转念一想连自己都未听说过的东西,他一个小孩子不知道似乎也在情理之中。
不过他师父可是资深药翁,就未必不知了。
他盯着小流看了半晌,沉声道:“这么说是你师父想害我,你师父到底是何人?他和我何冤何愁,竟下此毒手?”
小流怔了一下,又磕了一个头道:“程大人差矣,这包药材是我亲自装的,和我师父无关。当时我急匆匆回去,师父正忙着收药材,根本无暇顾及我,便让我自己装些便是。”
程无介冷冷道:“哼,你这小子,年龄不大,却谎话连篇。那药材里的苦寒草若不是你放的,就是你师父放的。你想把你们两人都撇清楚,门都没有。你今日若能说清楚还好,否则这五十杖责非要打的你皮开肉绽不可,看你还敢不敢嘴硬。”
小流哭丧着脸,挠着头想了一会儿,突然拍拍脑门道:“我记起来了,我抱着药材下山时,被一块大石头绊了一跤,药材洒了一地,后来我又一样一样的捡了回来,也许是那时把这种草误放进去的。”
说到这里,又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委屈道:“小的实在不明白,如果药材里真混进了什么苦寒草,大人捡出来便是。退一步讲,即使没有捡出来,一棵普通的草,又不会影响那个方子的药效,大人又为何这般对待小流?”
程无介见他如此说,有点气不打一处来,指着他骂道:“一棵普通的草,你说的真轻巧,那棵草可是剧毒之物。如果不是已经把它煎了喂了野猫,我真想把那些药水灌进你肚子里去。”
小流和姜骞听了都大惊失色,尤其是姜骞,更是震惊不已,片刻后不可思议道:“师兄,那苦寒草真的有剧毒?”
程无介白了他一眼道:“这件事和你说不清楚,一会儿你去我那里看看那只惨死的野猫就知道了。”
小流跪在地上不敢抬头。
姜骞见程无介仍然一肚子气没处撒,为了讨好他,抬腿一脚踹向小流道:“真没想到你这家伙竟藏着如此歹心,我当初就不该收留你。来人,将他杖责五十,轰出医馆,永远不准踏进医馆半步。”
很快两位家丁上前,将小流架起往门外拖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