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瀚泽说到这里,为难的看了段景毅一眼,叹口气,又接着道:“虽然丰县地理位置很重要,但朝廷兵力和财政都很空虚,并不能给卫岩多少支持。太后让陈某问问段将军,是否可以助卫岩一臂之力?”
他的口气极其委婉,如今是太后求着段景毅做事,并不敢太过强硬。
如今朝廷竟软弱到这种程度,实在可悲可叹。
段景毅没有任何犹豫便爽快道:“景毅愿意。明日我便派一万精兵前往丰县,助卫岩守住这条要塞,以截断襄平王的入京之路。”
陈瀚泽听闻激动道:“段将军答应的如此爽快,可见是真心效忠朝廷的,太后和皇上没有看错人,陈某很为朝廷高兴。”
随后又叹气道:“哎……,如今朝堂之上,深怀异心者众,有段将军这份衷心者少,不然太后何至于如此忧心。”
段景毅道:“谢陈大人夸奖。”
接下来两人又闲聊了一会儿,便到了午膳时间。
午膳后,段景毅带他去地牢里看了关押的谢涛。
陈瀚泽以前和谢涛打过几次照面,对谢涛的样貌非常熟悉。
他记忆力非常好,可以说过目不忘,这也是太后器重他的原因。
到了地牢,他只一眼便认出了谢涛。为了确保万一,又仔细观察了一会儿,确定没有抓错人后,才满意的出了地牢。
晚上段景毅为他举行了盛大的接风宴。
珍馐美馔,金浆玉液,再配上当地独具风味的歌舞,气氛热烈而庄重。
酒足饭饱之后,陈瀚泽道:“感谢段将军的热情款待。陈某此行已完成使命,可谓毫发无憾。朝中事务繁忙,临行前太后嘱咐陈某要速去速回。陈某虽不舍,但不敢再多停留,明日上午便会启程回京。”
段景毅道:“既是太后的旨意,那在下就不挽留陈大人了,明日在下会亲自送陈大人出城。”
陈瀚泽客气道:“段将军刚刚收复北郡,想来会有很多善后事需要处理,就不必送了,陈某自己走便好。”
段景毅却坚持道:“陈大人不远千里过来,段某理应如此,陈大人不必客气。”
陈瀚泽见他执意要送,笑道:“那就有劳段将军了。”
第二日段景毅信守承诺,亲自将他送出城外五十里,看着他走远后,才又返回了驻地。
……
陈瀚泽来北方的事,燕宁郡主也得到了消息。
她觉得自己是北伐的副帅,而且还为北伐胜利立下了汗马功劳,陈瀚泽于情于理都应该见她一面。
于是早早梳妆好便在营帐里等候。
昨日和段景毅闹得不太愉快,今日正好趁机和他缓和一下关系。
但一直等到第二日中午都未有人来请她。
后来一打听,原来陈瀚泽已经启程回了京城,她方知自己受到了冷落,顿时怒火中烧。
那陈瀚泽算什么东西,一个三品官员,也敢这般对待自己?
她气鼓鼓的找来陈典,问道:“陈副将,陈瀚泽为何不把本郡主放在眼里,会不会是段景毅没将本郡主的功劳告诉他?”
陈典沉思片刻后道:“在下以为问题未必出在段将军身上,这个陈大人和王爷素来不睦,在下觉得即使段将军说了郡主的事,他也会当作没听见。”
燕宁郡主焦急道:“这该如何是好?本郡主损失了如此多的精兵,总不能就这样连个水花都没有吧?”
陈典劝慰道:“郡主放心,该是郡主的功劳便是郡主的,谁都抢不去。昨日王爷派来的信使今日天不亮就已启程前往京城,比陈瀚泽还要早走一个时辰,自然也会比他早到京城。在下已将这里的情况写了一封信给王爷。王爷看了信后,应该会亲自向太后禀报此事。到时太后就会知道郡主做了哪些事,那陈瀚泽就是想颠倒黑白也并非易事。”
燕宁郡主听闻终于松了口气,感慨道:“还好有父王在,不然我活得就太憋屈了。”
说完突然想起了段景毅,又忍不住叹气道:“哎,太后知道了我的功劳又如何?段景毅心里只有那个叶氏,对我连正眼都不瞧一下。我都不知该如何做了。”
陈典道:“郡主莫急,王爷早就料到会如此。只要有叶氏在,段将军心里便装不下郡主,不然当初也不会拒婚。”
燕宁郡主点头道:“的确如此,昨日他还亲口对我说,因为他已有妻子叶氏所以才不能娶我。”
她顿了顿,突然又灵机一动道:“倘若没有了叶氏,他不就可以娶我了吗?”
说到这里,她眼中闪出一丝寒光:“既如此,为何不让她消失呢?”
陈典忙向她摆手道:“郡主心里明白便好,这里人多嘴杂,不比王府,千万不要被别有用心的人听了去。”
说完紧张的四下看了看,见周围无人,才又小声道:“郡主只需耐心等待便可,王爷会安排好一切的。”
燕宁郡主心领神会,嘴角扬起一抹邪恶的笑意。
……
很快四天过去了。
这一日上午,燕宁郡主闲来无事,打算亲手编织一个同心结,然后再找机会送给段景毅当作信物。
现今是她离他最近的时候,必须想办法抓住他的心,不然以后希望就更渺茫了。
这时丫鬟进来,通禀道:“郡主,陈副将有要事求见。”
燕宁郡主收起丝线,道:“让他进来吧。”
陈典很快走了进来,双手递过一个袋子道:“郡主,王爷来信了。”
燕宁郡主很是疑惑:“父王这么快就又来信了?这才过去了四天,算起来上次来的信使还未回到京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