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剑听了小流的一席话,顿感事情重大,没有丝毫迟疑便急忙来到了小流和盛儿的房间。
一进门便看到了盛儿床上那个鼓鼓囊囊的枕头,忙吩咐小流道:“将它打开。”
小流“嗯”了一声,扯过枕头,很快从里面抽出一个布包来。
这个布包看起来沉甸甸的,里面还不断发出叮叮当当的碰撞声。
小流将袋子口朝下,只听哗啦一声,五块白花花的银子从布包里流出,打着滚落在了硬板床上。
公孙剑拿起一块银子仔细瞧了瞧,又放在手中掂了几下,确定是真白银无疑。
盛儿整日待在据点,怎会得到如此多的银子?
他心里咯噔一下,这事确实蹊跷,忙对小流道:“去把盛儿叫来,先不要惊扰到他,也不要和他提银子的事,有话来了再说。”
他怕万一盛儿知道事情败露,一时想不开寻了短见,便再也无法弄清真相了。
小流会意,点头道:“师父放心,我有分寸。”
然后小跑着出了门。
他绕着山洞转过去,不时的朝山下张望,很快便见百米远的半山腰处,一个灰色身影正挥着斧头用力砍伐一棵大树,那人正是盛儿。
盛儿虽然和小流同岁,但却比小流高出了半头,体型也比小流健壮不少,当然平日的饭量也能顶两个小流。
他的生活很简单,除了吃饭睡觉就是干活,其它并无可操心的事,可谓心宽体壮。
小流小跑着过去喊道:“盛儿,快住手,你是来捡柴的,砍树作甚?”
盛儿听到有人喊他的名字,停下斧头,扭过头见是小流,用袖筒摸了一下头上的汗,憨直的笑笑:“阿根哥说给我做一个柜子,我看着这棵树不错,就想砍了给他。”
小流又瞅了一眼那棵树的树干,足有两人怀抱粗,埋怨道:“做一个柜子而已,用得着糟蹋这么大一棵树?快别砍了,师父叫你过去呢。”
盛儿听了手抖了一下,斧头差点掉到地上,紧张道:“公……公子叫……叫盛儿何事?”
他的反应都被小流看在了眼里,于是更加重了对他的怀疑。
小流为了稳住他,故意拿出一副责怪的口吻道:“你这般紧张作甚?师父是你的救命恩人,如同再生父母,难道会吃了你不成?师父只是想关心你一下,他这段时间太忙,平素都是早出晚归,连和你打照面的机会都没有,现在好不容易有了点时间,于是便想着和你聊两句,看看你过得如何。”
盛儿听了似乎终于舒了一口气,憨笑道:“我……我很好,让……让公子放心,麻烦你对公子说一声,我继续砍树了。”
小流见他不走,上去一把夺过他的斧头道:“砍什么砍,连师父的话你都敢不听了?实话告诉你吧,师父从外面带回来几个白面馍,他知道你爱吃,特意让我来叫你。如果你晚一步,阿根和阿强就吃完了。”
盛儿听了咽了一下口水,喜出望外道:“果真有……有白面馍吃?”
他已经连续吃了半月的窝窝头,昨日阿根好不容易带回来几个白面馍,他也只分到了半个,还不够塞牙缝呢。
小流鼻子哼道:“爱信不信,反正我话传到了,你自己看着办吧,我先去吃了。”
说完扭头往回走去。
盛儿愣了片刻,提着斧头追上来道:“小流等等我,我这就去。”
他一路小跑跟着小流来到了两人的卧房,一进屋就见公孙剑正威严的站在他的床边,床板上还放着五大锭银子。
他的目光对上公孙剑那双犀利的眼神,忍不住后退几步,双手捂着眼睛不敢再和他对视。
等反应过来后,他想往外跑,不过小流眼疾手快早就挡住了门口。
他没办法只好又退了回来。
这时公孙剑低沉的声音传来:“盛儿,你如实讲来,这些银子是从哪里来的?”
盛儿透过手指缝偷偷看了他一眼,见他的目光比刚才柔和了许多,才结结巴巴的辩解道:“公……公子,不是盛儿偷……偷的,是……是一个来买药材的客官给盛儿的。”
公孙剑听了心头一震,追问道:“那人是谁?为何要给你银子?”
盛儿又急忙捂上眼睛道:“盛儿不知道他的名字,他说……他说只需盛儿为他送一封信便可得到这些银子。盛儿觉得合算,就替他送了信。”
“送信?你把信送去了哪里?”公孙剑忙问道。
盛儿道:“送到新村去了,那人催的急,让盛儿骑上他的马,快些把信送走。盛儿把信交给村口的守卫,惦记着回来收晾晒的药材,便……便急忙往回赶了。”
“你只是送信,没说别的?”公孙剑问道。
盛儿犹豫了一下,小声道:“说了……说了一些。盛儿走到半路,又被那个守卫追了回去,他说村长要见我。我不想回,他就用刀逼着我,说若我不回,就杀了我。我不想死,于是就跟着他回去了。”
公孙剑担心吓到他,尽量压制着心里的火气问道:“村长问了何事?你又是如何说的?”
盛儿挠挠头,想了一会儿才慢悠悠道:“村长问我,据点都来过何人,我说都是一些买药材的客商。村长很凶,突然拿出一把刀架在我的脖子上,问我除了客商外还有何人。我……我吓得差点尿了裤子,突然想到了前些日子在天台上见过一个绿衣小娘子,当时她正和公子说话,于是便说了出来。村长又问那小娘子的长相,我只是远远的看到过她的背影,于是拼命摇头。后来村长也没继续问,便放盛儿回来了。”
公孙剑和小流听了都大惊失色,没想到他竟然看到了小婉的背影,而且还告诉了拓跋图,这下麻烦大了。
小流气的踢了他一脚,骂道:“你这个内奸,竟然跑去村长那里出卖师父,师父当初就不该救你。”
盛儿委屈道:“我只是说了看到的事,并不知那些话不该说。”
小流听了更加生气,又狠狠踢了他一脚道:“不知道就不要说,要我看你是怕村长杀了你,想通过出卖师父来保全你自己,真是个忘恩负义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