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开始辩论的元始脱口问目前在场正想方设法降低存在感跑路的第三人,“红云,你又如何答?该不该看准跟脚,该不该择人授业?不分门类,只怕其心不正,还损了师长圣途!”
正头疼时,冷不防闻此一问,红云果断沉默:……该如何作答?能如何作答?
万幸他的碎碎念总能成真,有人相救了,远远听到镇元子跑来打圆场,“道兄!几位如何烦恼!”又上前道,“元始道兄若是担忧通天道兄为弟子所累,大可直言,何必如此委婉隐晦。看通天道兄不解,平白生了误会。你等乃是正经的亲兄弟,何必在问天台争论这些,实不可取,不可取。”
“红云,你我不是正论起通天道兄那位新弟子?近来道兄弟子在东海解了龙凤之争,又寻回了镇海之宝引龙珠,可成了龙族大贤,积了功德。有弟子周全安分如此,通天道兄大可安然。元始道兄也不必担心。”
元始冷哼了声,“那弟子跟脚如何?”
镇元子语噎。若是姜穆在此,大概可以为他做个总结:咱也不知道,咱也不敢问。
通天口答:“昆仑紫金葫芦。”心想:作为一个刚刚化形的葫芦,徒弟竟如此过得,嗯,如此风生水起。可见他这师父,当的果然称职。
元始毫无犹豫回道:“总不是那般跟脚不正之徒。”
通天:“……”
太上终于姗姗来迟,闻言面无表情,冷漠,“原那葫芦是被三师弟摘了。”
众人道,“大师兄。”
镇元子道,“太上道兄。”
紫霄宫中,除却三清因为元始脾性规规矩矩互称师兄弟之外,他人未得蒲团,只算是记名弟子,愿示亲近了便称一句师兄,道兄,记恨抢蒲团之事疏远一下也就是称人道号,总体而言,便是这两种称呼。
红云与通天交好,镇元子与红云交好,与三清关系也说得过去,二人皆称兄长。至于女娲却因男女之故,互称了名号。
见他态度,通天隐觉不妙,“大师兄此言何意?”
太上抬了下眼皮,“哦。无妨,散落的灵宝本就是见者得之。”
平素三清之中,只他一人笑眼盈盈,极为和善,今日如此,凡稍有头脑的都知道事有不对了。
通天暗暗掐了掐指,算了算前因,一时情切,“大哥……”
太上坐到他的蒲团上,闭上眼睛,摆手制止了通天,“师弟不必多言,今次之事,只是缘分不足罢了。”
“……”
葫芦徒弟被大师兄定了封印。
葫芦徒弟还是化人的先天灵宝。
通天坐在蒲团上:……
葫芦既有灵识,自然已生,上头却挂个封印标记,他还以为有人不愿这葫芦成形,有意为之。
太上坐了一会,“那葫芦化人了?”
通天闻声,“不错。”
太上一掐指,“倒是奇也怪哉。”他沉吟一瞬,才开口道,“吾观命之术虽比不得老师,却也不差。那紫金葫芦命途中并无人形可言,何以如今还化人拜师。”
“怕是得了旁的机缘。”
太一一时不语,这才叮嘱通天,“紫金葫芦本事先天灵宝,论起资历却也差不得吾等,既能成就人身,想来也福缘深厚。如今它既入碧游宫,师弟便好好教导,日后定也能出凡入圣。”
通天未听他恼怒之意,暗暗松了口气,“是。三弟受教。”
他与元始之间,因阐截之事,这千年来已升了不少龌龊,虽是兄弟,却总是言语不和,平素幸有太一在上调停,才没闹出事。
虽有心重修旧好,但见元始素来言行,心知不能称心。
不过,既已有自己所想要追求的道,又岂能因年幼兄弟之情而犹疑不决。
大道至高,本就不容情。
若是如此,他也不是元始,他,也就不是通天了。
红云上前一步,“既然诸位师兄对小葫芦都感兴趣,不若此次老师讲道结束后,吾等前往碧游宫拜访一二。”正好三清之中只有通天师兄定了道场,前去看看,也好修整一番自家的道场啊。
通天:嗳?
镇元子道:“说来贫道手中养了棵人参果树,同为鸿蒙灵物,论起与紫金葫芦也有些渊源。物是好物,只可惜长得日子太久,一直不见果子。上一次见得果子,都是七千年前了。”
通天弯着眼睛一笑,“如此。碧游宫来者不拒,诸位是知道的。”他转头看着身边二人,“二位师兄,可愿来紫芝崖一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