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坐在贤王妃身后的桑青见王妃看王爷的方向,往前探身子,轻声问:“王妃,是否需要我去问问?”
贤王妃知道桑青的意思,摇摇头回道:“王爷,不喜我过多询问他的事情,应是有事,王爷处理完事情会回来叫我们一同回府。”
“王妃可还有其他需要的?”桑青耐心地询问。
“无需。”
贤王妃放下手中的碗筷,也没了心情继续用膳,王爷与她果真形同陌路,就是每月到日子躺在一张床上都是同床异梦。
若说王爷对她不好那是假的,她该有的全有了,荣耀尊贵,就连让人糟心的后院她这里都没有,着实让所有人好生羡慕,每次与姐妹们相聚时都会被人一番艳羡,她却只能强颜欢笑,无人知晓她笑容背后忍的是什么。
王爷给的不是她想要的,她所求的却是王爷不愿给的。
她作为一个妻子,想得到丈夫的宠爱与呵护有错吗,难道是奢望吗?
她不敢跟任何人说,只有一次在房中偷偷哭泣的时候被突然来访的母亲看到了,好一番询问才晓得她因何事落泪,得知真相后,母亲沉默片刻,一句“是你奢望。”打碎了她一直以来的幻想,经过母亲的劝说,自那以后她看开了许多。
踏出大殿的叶景潍自然不知他的王妃在想什么,他也从来不会去想她想什么,此刻的全部心神都被江晔搀扶走的叶君泽吸引走了。
叶景潍知道自己应该在殿中坐着,直到晚宴结束,回府筹谋这次晋国与西夏的交易,看他能从中得利多少,哪些地方能安插人手,可他现在就想看看叶君泽醉酒的模样。
这种机会太难得了,他与叶君泽接触多年,也没见他有今日这般模样。
叶景潍也不知自己怎么想的就想看上一眼,好像看一眼心里就舒坦了。
守在宫殿外及巡逻的御林军守卫们没有不认识贤王叶景潍的,见到他不过是领队行了一礼后便继续巡逻。
晚宴的位置距离叶问夏寝宫平日里走上一盏茶的功夫便到了,若是叶问夏不醉酒江晔随她高兴,想怎么样怎样,这时候却不是溜达回去的时候。
江晔半搂着半搀扶叶问夏往今日来的銮驾那边走去,叶问夏这时却不听哈,死活非要溜达回去:“朕没醉,朕清醒的很,晚风吹着凉快,朕浑身热得难受,今日的衣着着实繁琐厚重,全怪西夏那帮人,他们不是个好东西!”
“对对对,陛下说的对,西夏那帮人不是个好东西。”江晔手臂收紧搂住摇摇晃晃不老实的叶问夏语气轻柔地哄着她,“陛下我们坐銮驾回去,好把这繁琐厚重的冕服脱下,换上陛下平日里喜欢的,可好?”
叶问夏思维慢一拍,还在说着西夏,丝毫没听进江晔说的话,收回握住江晔的手拍着自己的胸膛:“西夏那个三皇子最不是东西,他们,他们不但惦记朕的兵力,还惦记朕的钱,不止如此他们还敢惦记朕!”
“何人敢惦记陛下呢?”江晔顺着叶问夏的话询问,不知他突然想到什么又笑了笑说,“陛下太瞩目了,可不就被人惦记吗。”
“啧,你没看见今天他们把李絮棠带来了?”叶问夏站直身子不走了,“李易阳打的什么主意以为我不知道?他今天谋算不成,下次和亲的事就该提出来了,你瞧着吧,不用多久。”
这会儿功夫叶问夏好似恢复了清醒,眼神没有迷蒙感,结果江晔刚说:“陛下我们坐銮驾回寝宫。”
叶问夏一个眼神扫过来,从江晔手臂里挣出来:“朕说了,朕要走回去,朕没醉。”
说着大步流星走向回寝宫的路上,江晔生怕叶问夏栽倒赶紧跟上去,心中暗暗下决定,以后他在陛下身边定然要看住她,绝对不能再喝醉。
叶问夏走着走着,脑袋不知道又想到什么,脚步停下抖抖长袖,把手伸出来,蹲下身子,露出绣着珍珠的鞋履,使劲抠着。
自小习武的叶问夏,手劲不小,就算宫里的绣娘手艺再好,也经不住叶问夏左扯右拽,终于把翘起的鞋尖上一课圆润泛着光泽的海珠拽了下来,拽了一颗又去拽另外一颗。
江晔不知叶问夏在做什么,走过去蹲到她身前,看她扣完左脚鞋上的珍珠又去扣右脚,好奇又好笑道:“陛下,扣海珠做什么,若是想要,库里有很多让陛下玩。”
叶问夏认真的扣着鞋上的珍珠,终于扣下来,两只手一手握住一个,露出满意地笑容,抬起头看着眼前的江晔,伸出右手命令道:“伸手。”
江晔不知叶问夏的意思,伸出左手张开手掌,叶问夏把手中的珍珠放到江晔手掌上:“给你的一颗,我一颗,一个都不给西夏人,收好了,这个值钱。”
江晔被叶问夏的举动弄得一愣,突然止不住笑容,开心到难以说出口的心情,慎重的把叶问夏交给他的珍珠放入衣袖中的口袋:“奴定收好,谁都抢不走。”
叶问夏点点头也把刚扣下来的珍珠放进怀里,还仔细拍了拍。
近在咫尺的距离,无人的宫道,月色洒在两人身上,融在一起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