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家为了能在战事上插手,枉顾边疆将士们的性命,将领军七弟的画像交于匈奴,让其射杀摧毁我军气势,输给匈奴,到时边疆守备不足,陛下定会排文家支援。文家掌管战事,又会卖给匈奴什么消息,损伤晋国利益未可知,通敌,其心可诛!”
叶景潍转身双袖一甩,对叶问夏垂头弯腰:“臣并无造假,请陛下严惩!”
只要听到叶景潍的话,没人敢说他偏袒自己的弟弟叶黎初,而且也无人说他们俩兄弟感情好,毕竟人眼睛都不瞎,当年荣宠后宫的赵太妃如何对待叶黎初生母柳昭仪的老臣都知晓。
但是文家通敌乃诛九族的大罪,虽然结果不严重,叶黎初也没死成,但是这个性质严重,自古通敌大罪无可赦免。
文家一派,中立派,敌对派,观望派表情各异。
瞬间,朝堂上乱成了一锅粥。
叶问夏看着朝堂上激动的群臣,其中文家一派吵嚷反驳最欢,与文家不对付的人震惊后大喜,让他严查,叶问夏众人表情,心中好笑,语气颇为平静,将手中卷轴交给江晔:“让他们都看看,再说话。”
“是。”
江晔捧着卷轴先给了李统领,李统领看了眼江晔接过展开。
“都好好看看。”叶问夏微笑地看着文弘,“朕相信事实说话,文家多年为朝廷‘鞠躬尽瘁’决不可冤枉,可朕相信贤王也不会拿这种事情作假,李统领!”
“臣在!”
禁军李统领出列,行礼。
“想必你刚才看过了贤王呈上来的卷轴上都写着什么,可记牢了?”
“一字不差。”
“如此便好,带人去搜查,不要忽略任何一点,朕和众臣在此等你。”
“臣领旨!”
叶问夏将腰上的佩剑解下,一步步走到李统领面前,将佩剑交给他。
“若有人敢拦你,可待朕行事。”
“是!”
随着李统领带着叶问夏的佩剑离开,朝堂安静到针落可闻。
叶问夏坐回龙椅,讽笑地看着下方。
“若是文家被冤枉,朕会严惩贤王。你们继续,朕看你们刚才讨论的挺好。”
鸦雀无声。
文弘在叶景潍拿出案卷指着他时就已变了脸色,不过是在硬撑,当叶君泽笑看他差派禁军时,脸色灰白,脚步不稳。
完了。
所有人轮流看完卷轴,凡是参与者,皆一副等死的表情,这时再看文弘,倒衬托出对方淡定,不知是认命还是真被冤枉。
太阳高挂于天空,无人敢出声,陛下陪着他们,与他们一同挨饿,谁敢提议?
太阳慢慢西斜,李统领再次出现在众人面前,他手一挥,身后的禁军瞬间涌进朝堂,按照指示将涉案者全部扣下。
朝臣被眼前的场景吓得快速退离涉案者周围,生怕牵连自己,一些见过大风大浪的老臣们淡定自若看着,不由得感慨陛下开始固权了,兵权终究是回到了手中,现在就差贤王了。
有些人偷瞄向叶景潍,见对方神态,又怀疑,难道陛下已经和贤王达成一致了?
如今朝堂一件接着一件大事发生,他们的这位陛下明确的告诉他们,他不是幼虎,已是长成的猛虎。
禁军带下罪臣离开后,朝堂上显得更加空旷了。
叶问夏依旧笑语盈盈看着下方众人:“今日到此为止,想必大家都饿了,退朝。”
等到叶问夏离开,气氛陡然一松,众人方才舒了口气。
叶黎初看向率先离开的叶景潍,感受到身后视线,叶景潍回视,对叶黎初微笑点头,叶黎初忍住心中对叶景潍的反感颔首示意。
苏丞相走到苏澈身边,带着忧虑,小声道:“你去陛下那儿打听打听,看陛下准备如何处理文家……”
“父亲!”苏澈深吸口气,提醒对方,“最近你在一些要职上安排的人,我没有过问全因你安排的人不是昏庸之辈,可我不说,你以为陛下不知吗?”
“你与陛下的关系,这些算不上什么,又不是像文家背叛陛下,你和陛下两人还需要凡事都打招呼?陛下给你的权利就是让你用的,不是让你搁置,这些官员调动陛下没有说就是认可,陛下又不是什么官职上都插手管。”
苏丞相话说的没有错,很多官位皇帝是不管的,由下面的大臣安排,可现在这种时候无人知道当今陛下是怎么想的,刚被敲打没多久的苏丞相自从苏澈入宫为后,胆子又起来了。
苏澈瞪了一眼苏丞相,甩袖离开,不欲在朝中与父亲争执。
苏丞相不满苏澈不为家族考虑,他们是亲皇党,是陛下的人,就算他安排上的官员就是陛下也挑不出错。现在陛下一个大案接一个大案,杀了多少人,撤了多少官,很多人都已是兼任数职,就这还忙得像陀螺。
边疆战事一起,他们更是日夜处理差事,苏澈不体谅他的难处,还与他发火,越想越气,抬腿跟了上去。
坐在銮驾上,心情舒畅的叶问夏想着该如何好好赏叶景潍。
刚回到寝宫换上便服的叶问夏被内侍告知:“陛下,文家老太爷请陛下到府一叙。”
“哦?”叶问夏看了眼江晔,任他换好发冠后起身,“走吧,朕要瞧瞧外祖父想和朕叙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