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去行不行?”
肖天泽站在门口,看着正换衣准备出门的刑霍,语气里带了几分哀求。
“天泽你是知道小川情况的,他心脏不好,昨天又落水受了惊吓,我怕他出个好歹。”换好出行的衣服,刑霍推了一把挡住门的肖天泽,见推不动只好正眼看着他,“别闹。”
肖天泽强硬地堵在门口,问刑霍:“那我想让你留下来陪陪我可以吗?”
刑霍微恼:“肖天泽你非要现在任性吗?”
“嗯,那你留下来陪我吗?”肖天泽走上前搂住刑霍的脖子,在他的耳边呢喃,“刑霍,你说过会把我放在最重要的位置的。”
这句承诺,是四年前他们领证的时候,刑霍向他保证的。
刑霍记性不差,自然记得。
长叹一口气,刑霍道:“天泽,小川那边的情况不稳定,你向来都是最懂事的,我就去看一眼,马上就回来好不好?”
肖天泽更加搂紧刑霍:“不行。”
就让我任性一次,乖了那么久就任性这一次可以吗?刑霍?
单手搂着肖天泽,刑霍看着手机里医生一直发过来的消息,看着怀里的人,终于是按灭屏幕,双手轻轻环在肖天泽后背。
“天也不早了,我明天再去就是。”
听到肯定的回答,肖天泽抬头惊喜地看向刑霍,又心满意足地搂回去。
尽管明日刑霍还是会去,可是他争取到了今晚不是嘛?
他很容易满足的,也不会那么在意的,可以不在意的……
肖天泽搂紧刑霍,在他身上猛吸了一口气才离开,走向厨房:“我去把碗洗了,刑霍你先去洗漱吧,我待会再去。”
恢复一如既往的老夫老妻的生活,平平淡淡,缺少激情,但却让肖天泽很是喜欢。
夜晚,肖天泽与刑霍同躺在一张床上,他紧紧搂着刑霍的胳膊闭上双眼,好似生怕自己在睡梦中人会离开。
“睡吧,我不走。”刑霍揉揉肖天泽柔软的褐色头发,与他一起合眼休息。
依偎在挚爱的人怀里,即便做梦都是甜的。
刑霍被震动的手机吵醒的时候,看到肖天泽的睡颜便是笑的。
肖天泽是个活脱脱美人胚子,素来有“小天仙”之名,熟睡的时候脸颊两边微微泛着红,红脸如开莲,素肤若凝脂,朱唇皓齿,白日里说起话来声音也温和动听,眼尾还嵌了一颗泪痣,笑起来眼角弯弯,别提多惑人了。
只是卧在美人怀的刑霍此时的注意力,只有手机震动的声音,拿过来一看,是医生的电话。
刑霍看看身边的肖天泽,轻轻将人的胳膊推开,肖天泽动了动,在刑霍以为是要醒来而停止动作的时候,他只是翻了个身继续睡着。
刑霍悄声下床,去客厅里接了这个电话。
刑霍:“喂?”
“邢哥哥……”少年音从手机里响起,“你为什么不来看我,我刚刚梦到又掉到水里了,好冰好冷,我的鼻子里肺里都灌进了水,我好害怕……呜呜……”
不出所料,是汤小川拿了医生的手机打了过来,明明只比肖天泽小了三岁,却似没有长大的孩子一般。
刑霍叹口气,说:“小川,梦都是假的,你现在在医院里好好休息,等我明天去见你好吗?”
“可是我好害怕,窗外黑乎乎的,外面还有人在走来走去……我不知道……”
刑霍打断汤小川害怕的言论,说:“那是值班护士在巡房的脚步声,还有值班医生也在,你不用担心。”
“我……唔……”痛呼代替了话语。
听到手机里传来痛呼声,刑霍紧张询问:“怎么了?”
“我心口痛,邢哥哥我是不是要死了……好痛!”
“按铃,赶紧按铃,我马上过来,不要怕知道吗?”刑霍也不管此时是什么时间,也不想进卧室打扰到肖天泽,穿了昨日换下的衣服便冲出了门。
关门声响起的一瞬间,卧室里传来一阵压抑的哭声。
肖天泽一直没睡,从刑霍起身离开卧室的那刻,他便爬了起来,静静坐在床头。
听着外面小声又急切的声音,听着刑霍慌乱出门的响动,他很想去阻止,可是黑暗里,他连门口在哪都不知道。
肖天泽有夜盲症,最害怕的便是夜晚,然而相处六年,刑霍从来不知道,因为夜里刑霍出门,他从来都“大方”不阻止,因为他与刑霍结婚几天后便改了曾经十多年开小夜灯的习惯,只因刑霍不习惯点灯睡觉。
“说谎!六年了,我其实一直都不如他重要对不对?”肖无泽看着眼前的黑暗,泪水决堤般涌出,他问着,“他从小便是你的救命恩人,是你的青梅竹马、幼时玩伴,如果不是我横插一脚的话,是不是你们会很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