蝙蝠侠面色凝重地将手扣在控制器上,他已做好启动加固程序的准备。
阿曼达和她的军队则后退几步,惊恐地盯着悬浮于封闭装置内的透明瓶体。下一秒,那瓶身却奇迹般地恢复完整,所有人皆不可思议地盯着这一幕,罗宾们甚至不信邪地擦了擦眼睛,似乎刚刚发生的一切不过是他们的幻觉。
“先知,怎么回事?”
“这真令人匪夷所思!”要不是坐在轮椅上,神谕甚至激动到跳起,她飞快地敲击键盘,“系统显示,控制狂笑和梦魇的玻璃瓶,完全没有任何异样。”
蝙蝠侠眉头更深。
他的计算机从来不会出错,可所有人都看见了那道“裂缝”。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既然如此。”阿曼达并没有放弃,她傲慢地直视背对自己的黑暗骑士,“我代表美国政府的命令,先将它们带走了。”
她做了个手势,身后的军队刚要行动,就被红罗宾和罗宾直接挡住。
蝙蝠侠幽幽转身,他高大的身形和压抑的气场令入侵者们冷汗涔涔,沙哑的嗓音更是做出最后的警告:“别妄想用你愚蠢的‘自爆’计划控制狂笑蝠和梦魇,他们不吃遥控炸/弹这一套。”
蝙蝠侠强硬的态度令阿曼达更加忌惮,无论如何,她都不会让这么危险的东西留在这群超能力者手中,必须由政府全权控制!
一时间,双方陷入僵局。
……
与此同时,韦恩庄园内。
艾伦窝在托尼的怀里,听着她的父亲念《爱丽丝漫游奇镜》的故事。在托尼温柔的声音中,睡意袭来的艾伦缓缓合上双眸。布莱克倒是听得津津有味,他不是没听过这个童话故事,现在再听一遍,感觉竟然完全不同。
“原来小丑女在里面加了很多暗黑私设,我就说她怎么能把这么单纯美好的童话念成恐怖故事的感觉。”布莱克愤愤不平。
昏昏欲睡的艾伦听着布莱克的吐槽,要不是亲耳所听,她真没意识到大老粗共生体还有一颗童真的心,她一个没忍住笑出声来。
“宝贝?”托尼轻轻摸了摸艾伦的脑袋。
“晚安,daddy。”回过神来的艾伦努力睁开眼睛,扬起脑袋啄了一下老父亲的脸,再次抵挡不住强大的困意,睡着了。睡梦中,她依然小声呢喃着,“爱你,daddy。”
“我的天使,daddy也永远爱你。”
托尼满足地看着女儿的睡颜好一会儿,又检查了一遍艾伦身上的定位装置,再三确认无误后才吻了吻艾伦的额头,离开了她的房间。
“斯塔克先生……”
没想到,他才轻轻合上房间的门,便听见管家阿福恭敬地叫自己的名字,似乎已等待许久。
“晚上好,阿福。”托尼捂住胸口的核反应堆,大半夜冷不丁发现身后站着个人,还真的挺可怕的。
“抱歉,这么晚了还打扰您。”阿福一动不动地看着托尼,满脸忧愁,“可我必须同您道歉,艾伦小姐在韦恩庄园内被掳走,都是我的错误和责任,斯塔克先生。”
“事情已经过去了,阿福。”托尼连忙扶住阿福的双肩,他觉得困惑,布莱克偷小孩的事情已经过去了好几天,阿福也再三同他道过歉了,而他压根就没有责怪过,只说“希望能多吃点阿福做的小甜饼”,就算将这事揭过去了。
阿福再次轻叹一声,说出来由,“不知道为什么,今晚我一直想起达米安少爷的事情。上一回,也是因为我照顾不周,让小少爷跑了出去,还害他…害他失去了生命。”说到这里,年迈的管家似乎被回忆引发的自责与恐慌淹没,他痛苦地抬起双手遮住面庞。
托尼感同身受,他了解失去挚爱的恐惧与无措,可他不知道怎么安慰阿福。他从来都不是一个善于安慰的人。
同时,他愈发觉得不对劲。
“达米安很好,布鲁斯也很好。”托尼拍了拍阿福的肩,“所有人都是安全的。阿福,你一直都是非常优秀的管家。就像…像我的一位故人。”
……
“好奇怪。”
布莱克拱醒熟睡中的艾伦,超能力让他感觉到了空气中的异样。
困到睁不开眼的艾伦仍双眸紧闭,敷衍地回答他:“嗯。”
只能自食其力的布莱克悄悄地从艾伦袖口探出触手,他回忆起艾伦告诉他的频率,自行发射了几段量子波,结果文盲如布莱克,一下没控制住巨大的辐射能量,震得艾伦脑袋“嗡”的一声响,一下从床上弹了起来。
“布莱克,我把你当亲人你竟要谋杀我!”她强忍住生理性的作呕,又喝了一大杯床头的水才恢复过来。
布莱克讪讪地缩回触手,委屈巴巴地看着他的宿主。
原来量子波真的可以用作武器。
他悄悄地给艾伦输点能量,让她的精神更好一点,这才继续说明情况:“你不觉得这里的磁场有点诡异么?不,是整个哥谭,都非常不正常。”
艾伦一凛。
布莱克说得没错,这种感觉,和她在谜语人幻境中感受到的,如出一辙。
不同的是,这里并非虚拟世界,而是现实。她突然产生了不详的预感。
艾伦爬下床,拿起床头柜上的平板,并发动能力黑入哥谭的交通系统,获得整座城市的监控影像后,视频中发生的一切令她倒吸一口凉气。
整个哥谭如同陷入“无政府状态”,一片混乱。
市中心的火光将黑夜照成白天,城市交通完全瘫痪,持着枪械的暴徒肆无忌惮地走在街上,到处都是玻璃破碎的声音和各种交杂的哭声、笑声与尖叫声,巨大的恐慌将这座城市包围。
艾伦放大了其中一个画面。
她这才发现,这不是什么恐怖袭击,因为所有人眼神空洞,行为诡异,他们仿佛正在梦游,完全意识不到现实中的他们在干什么。无一例外的,这些人的表情全都充满惊恐、痛苦与扭曲。
【稻草人升级了恐惧毒气,他改变了毒气传播的方式。
现在,恐惧病毒正通过哥谭无线电设备,以电磁辐射的方式在城市扩散,整个哥谭成了一座巨大的现实幻境。恐惧效应正在持续累积,一旦爆发,哥谭市民将陷入一场史无前例的自相残杀。距离任务失败:倒计时12小时。】
“……”临危受命的艾伦心想,最好任务结束她可以收获不错的奖励,否则她一定会和系统好好聊聊:)
“布莱克,出发!”
“收到!”
活力四射的共生体瞬间裹住艾伦,趁着黑夜大摇大摆地打开房门,结果……
布莱克:“!!”
斯塔克:“!!!布莱克,又是你!”
就在几分钟前,托尼从噩梦中醒来。梦里,他看见复仇者联盟分崩离析,地球陷入末日,他用最后一丝力气将艾伦送上前往太空的飞船。可他的女儿却死在了飞船的爆炸里。他在噩梦中越陷越深,直到一个强大的力量将他从梦境里震飞出去。
冷汗浸湿衣衫,坐在黑暗中大口喘气的托尼惊慌失措地奔向艾伦的卧室。
不想,他差点就和布莱克撞了个满怀。
托尼想一把推开布莱克,冲进房间。可布莱克咧嘴一笑,从遮得严严实实的门缝里挤了出来,再轻轻将门合上。共生体一本正经地将食指抵住嘴唇,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教育”托尼:“艾伦已经睡着了。”
托尼:“……”
布莱克继续说:“你身为父亲,难道不知道睡眠对孩子有多重要吗?你这样冲进去,把她吵醒怎么办?托尼,你都是做爸爸的人了,怎么还这么不懂事。”
托尼:“???”
“走,我们一起去拯救哥谭!”
“布莱克,出击!”
说完,高大的布莱克拦腰抱起斯塔克,从三楼的窗户一跃而下,转眼便消失在偌大的韦恩庄园里。
路上,托尼从共生体的嘴里知道了哥谭突如其来的灾难。同时,他启动mark50,以挣脱这家伙粘不拉几的怀抱。一人一共生体沉默地站在哥谭的钟楼楼顶,俯瞰这座火光冲天、被恐惧紧紧包围的城市。
他第一时间先联系蝙蝠侠,这位黑暗骑士在哪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