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绩也在前茅。或许这才是他家长反对的主因,因为他高考才结束,成绩并不多理想,算发挥失常,谈父谈母把原因归咎在了必昀头上。
而她也仅剩几百天就见包公了。
成败在此一举的关键时刻,可想而知,施少庵有多急……
更甚者,必昀撂开老幺耳边的头发贴上去,向她披露一个“惊天”秘密,“爸爸发现我们那个过了,”那个,就是偷尝禁果。事情发生在谈高考前夕,必昀主动提的,“我怕他考上大学我们要异地好久,没准这段感情就无疾而终了,总想做点什么,留作纪念。
反正,我不后悔。”
说完,就无债一身轻般地躺回去了。留必齐一个人痴怔怔地消化。
必昀觉得老幺不会懂,殊不知她当真懂,还矢口反问:是不是就和恪哥哥在车里做的一样?
夜色深处滚着阵阵旱天雷,就是不发作,闷闷地不成雨。必昀疑惑不已,“什么恪哥哥在车里?”
必齐这才告诉她,那天的见闻,撞见他和女人在车里苟且。
足足过了几分钟,必昀才缓过来。也立即去捂妹妹的嘴,“老天啊,这个狗东西,当着小娃娃的面也敢这样,带坏小孩,误人子弟!”
必齐摇摇头,“可是他并没有发现我呀。”
“那也该死!我警告你,以后可不敢跟外人提它,除了你我,不能有第三个人知道。”
“知道会怎样?”
必昀十分笃定,“会死很惨。”
指周家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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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桩陈年官司直到必齐初二那年还被重揭起来。
相同的因,不同的果。施少庵作为监护人接洽对方男生家长时说,孩子处在叛逆期,路走岔了,但我们家长不能糊涂。专制也好不通情也罢,怎样骂我都认了,事已至此只得强分开他们,不然没法……
“先撇开你我两家的以往过节,就事论事,我只是认为两个小的不应该。
一来,未成年早恋本就是大忌;
二来,施某内兄内嫂把必齐托付给我,哪怕他们再辱没良心,孩子到我膝下,我尽心养育于他们也是个交代。只可惜这孩子命苦,因着父亲的缘故政审上通不过,本来十二岁那年,是可以送到组织里悉心栽培的,她自己也想去;
没去成,倒仓期还把嗓子熬坏了,只好回来学文化课,走寻常小孩该走的老路子。
此事一直是施某心上一个坎,她大抵也怪我,虽然不说,但看得出来,从此就和我们有了隔阂……
试问好端端的苗子泯然成这样,谁看了不觉得唏嘘?
如今往事已矣。我和曼玲旁的想法都没了,只盼她好生长大,顺利地学成毕业,有自己的一番作为就够了。
三来,说来也不怕你们笑话,笑我们教养不当。
必昀当年也出过这档子事,败露不久,那男生迫于家教压力和她提了分手。
可叹这姑娘性子太烈,连日悲恸之下,
就背着我们割了腕……
泡在一浴缸的血泊里,送去医院抢救。处理伤口的医生说:她当真是抱了必死的决心,连划十数刀,腕部肌腱都割断了。”
必齐去看姐姐的时候还听后者说,
原来徒然爱一个人真会这样痛。
像十指舀水,攥再紧,也不过拢了一把空气。
再会到必齐是“谢罪宴”一周后。周恪才从牌局上下来,连日的忙碌终于结束,他也是今天才得空,前阵子都陪同老头在跟踪一个标,其实没什么大事,周氏在园林工程方面已然垄断,哪怕竞标也是以本伤人,如烹小鲜。
但他得累一些,因为要观摩研究父亲运转的手段。
一个人在外界口碑里再不济,当真能打下江山,也绝非一件易事。
于周恪而言,周孟钦就是典型。
车子走捷径正巧路过了必齐的小学,减速之际,周恪就发现了她。
针般细雨之下,伞盖着小小身板。有个蹊跷的陌生男子来和她搭讪,那人面相就不善,十有八九是个拐子,果然,掏出个糖果要必齐吃。
还亲自帮她剥好了,但姑娘摇摇头。
一辆车子在身边滑停下来,车里人开窗要说什么的,却听她指着自己对那人说,“我爸爸来接我了!”
随即就屁颠颠地跑过来,开门爬上车子。
没反应过来的人只能下意识配合她唱戏。等反应过来了,也不无揶揄地回头看她,
“我怎么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个女儿,这么大的女儿?”
而一袭妃红色裙子里的人,眉眼慧黠,像个修为尚浅的小狐狸。虽不成气候,也足以狡诈,
“前一秒是,现在就不是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