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鹤翎与玄澈交换了个眼神,不约而同地笑起来。
鹤翎说:“本来就是四条腿!”
玄澈道:“来了来了他来了!”
萧惩不解,正要问他们什么意思,就听到了朝歌的声音。
“傻大个儿!”
抬眸,看到朝歌风风火火,如一头发怒的雄狮,哦不,雄猫,同样怒不可遏地从天边跑来。
见面连招呼不打,张口就问:
“刚刚皎白跑过来了,你们看到他往哪个方向去了吗?”
皎白?
萧惩回头看向山林,难道……刚才过去的男子……是花应怜以前养的那只大青牛?!
玄澈把手一抄,“你求我啊,求我我就告诉你!”
“……”朝歌甩给他一个大白眼。
见萧惩往山里看,立马猜出几分,道了声“谢”就拔腿去追。
走时还踹了玄澈屁股一脚,“想让我求你,没门儿!”
倒是那声“谢”,让萧惩愣了神儿,半晌才一脸怀疑人生的表情,“那个……刚刚我没听错吧?”
玄澈臭着脸说:“没有。”
鹤翎也说:“你没听错萧厄君,他确实跟你说了谢谢。”
萧惩又歪头看小孩儿。
但颜战只是对着他笑。
于是他也笑起来,道:“朝歌已经进山了,我们也快些进去吧。”
.
绕过镇海石,踏上登山的路。
路上,玄澈大概还想着石头上记载的传说,冷不丁问:“鹤翎,我刚才一直在琢磨,你说石头上写的那名神官,到底是谁呢?”
鹤翎摇摇头:“你比我飞升还早,你都不知道的人,我就更不知道了。”
“小西风!”
玄澈快走一步,跑到萧惩身边问:“刚刚你有没有看到石头上写他的名字啊?”
他心智如小孩子般,对什么都好奇。
萧惩说:“写是写了,但字迹已经模糊,看不清了。”
“好吧。”
玄澈有点儿失望。
说话间已行至山上,虽然看着距山顶还有好一段距离,但前方密林横生,已无路可走。
林子里天然生长着柳树,不知树龄多少,但放眼望去,最细的一棵也要两人合抱。
正值冬季,树叶掉了个干净。
经大水浸泡散发出一股浓重的腐败气息。
深灰色的树干光秃秃的,树皮斑驳嶙峋,苍老的树根伸出地面交错盘亘,如一只只张牙舞爪魔鬼。
夜色已深,一片漆黑。
进入树林,就像掉进了魔巢鬼窟。
脚下蹚的水,冰冷刺骨,山风呜呜呜呜,像极了无数女子在哭。
如怨如诉,听得人脊背发凉。
萧惩与颜战并肩走在前面开路。
鹤翎司财,偏文一些,四人中法力最低,于是走在中间,让玄澈断后。
玄澈召出星矢,戒备地注视着四周,丝毫不敢放松,嘀咕着:“也许老头儿说的是真的,这山上真的有鬼。”
鹤翎笑着应他:“有鬼王在呢,我们还怕什么?”
“……”
玄澈没吭声,朝四下观望,但伸手不见五指。
经过一棵大柳树,黑暗里,忽然间似乎有人摸了下他的手,触感冰凉凉软绵绵。
激得他头皮一麻:“啊!”
萧惩回头:“怎么了?”
“没,没事。”玄澈定定神,掌心向上,托出一簇黄色火苗,往前一凑。
猛地对上一张惨白浮肿的脸。
“啊啊啊——!!!”
萧惩意识到不对劲儿,又折回他身边,彼时玄澈掌心的火已经灭了,但他整个人仿佛已经傻住了,动也不动。
萧惩拂袖一挥。
林子里瞬间升起一簇簇似蓝非蓝的业火,将四方空间照亮。
看清林中景象,他跟鹤翎不约而同抽了口冷气。只见——
他们身陷的这片柳树林。
每一棵大柳树的树干都被人从中间掏空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具具女尸。
一棵树里面塞一个。
若非这场千年不遇的洪水将脆弱的树皮剥落,这些女尸很可能再没机会重见天日。
而柳树完美的保存了女子死时的状态。
身穿红舞衣,脚踩红绣鞋,头戴红珠钗,厚重的铅粉将她们本就毫无血色的脸涂得越发惨白。
一双大红唇,嘴角正微微上扬,睫毛长而浓密,眼波流转,顾盼生辉。
但此刻,她们站在树干里垂着手、歪着头的模样,仅剩了阴森和诡异。
玄澈胸口剧烈起伏,磕磕绊绊说:“小、小西风,她、她扒拉我!”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九冥#小天使的营养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