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这就是?你孤陋寡闻了吧，小兄弟。”邻桌一个歇脚的大汉说。
朝歌冷冷道：“你什么意思？”
许是?他语气不好，大汉白?了他一眼之后没再理?他。
朝歌追问?：“你把话说清楚。”
歇脚大汉道：“你让我?说我?就说，你谁啊你。”
“你！”
朝歌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萧惩不动声色地拉了他一下，朝歌与萧惩眼神?交汇，才不情不愿地重新坐了回去。
萧惩起身。
他高挑挺拔的身材顿时挡住了阳光，在邻桌大汉身上投下一片阴影，那大汉头皮一紧，瞪着他道：“怎么，要打架啊你？”
大汉的同伴也?都瞪着眼睛抄起家伙，随时准备来一场群殴。
“这——哪能啊！”
谁知萧惩画风一转，脸上顷刻堆满了笑意。他端起自个儿?桌上最贵的一道菜，屁颠儿?屁颠儿?跑到邻桌，屁股一坐，笑：
“我?这个小兄弟没爹没妈缺教养，不会说话。这菜还一筷子都没动过，算兄弟我?请你的，几位大哥别跟他一般见识。”
“算你会说话。”大汉道，面色缓和?了不少。
看的朝歌在一边直翻白?眼，你才缺教养，你全家都缺教养！
萧惩往前推了推盘子，套着近乎说：“大哥你都知道点儿?什么，能不能多跟小弟我?透露透露？”
大汉吃着菜，喝着酒，道：“不是?我?不和?你说，而是?兄弟几个正着急吃了饭赶紧下场子再赢上几把呢，难得今天手气好。”
“赌啊。”
萧惩笑，俨然跟人家成?了亲兄弟，推杯换盏一点儿?也?不见外，搂着对方的肩膀说：“说到赌，弟弟我?最在行?呀，我?曾豪赌三?千场，从无败绩，有机会咱们一起交流交流探讨探讨。”
“哈哈哈哈！”
小小的茶馆里坐满了四五桌人，一听这话，整屋子的人都笑了，说：“哈哈哈哈你小子可别吹了，据我?所?知上一个这么吹的还是?萧厄，但他后来怎么着？后来还不是?输了个一干二净底裤不剩，输了个兄弟反目国破家亡，输了个诅咒加身不得超生……”
“……”
萧惩嘴角抽了抽，默默擦去额角的一滴冷汗，心道：说的还真让我?萧某人惭愧，惭愧。
玄澈紧握星矢，眼看就要拔刀了，又?被萧惩以手肘不动声色地压回了鞘中。玄澈很是?不理?解，就差被别人指着鼻子骂了，这怎么还能忍？！
萧惩却依旧面带笑颜，招招手唤来小二，又?点了几道最肥的荤菜，最香的酒，道：“再添几道好酒好菜，哥哥们就当行?行?好，知无不言吧。”
“你这……”
吃人嘴短，那大汉被萧惩整的也?有点儿?不好意思了，咬牙叹了口气，道：“罢，看你投缘，那我?们就多跟你唠会儿?。”
“好嘞！”
萧惩笑着应承：“洗耳恭听！”
“我?们也?只是?听说。”
大汉道：“听说四象山上住着的是?一位‘四面佛’，这位佛爷跟寻常的神?官不一样，他有四个脑袋，八只眼睛和?八只耳朵，能观四海疾苦，听八方灾难，神?通广大，法?力无边，比怀灵跟后辛两位帝君还要厉害呢。”
朝歌冷笑：“装神?弄鬼，我?倒不信世界上有什么东西能长四个脑袋，他是?哪吒吗他。”
玄澈道：“你别插嘴，先听人说。”
萧惩道：“你说的这些，跟神?像会不会眨眼睛有什么关系吗？”
大汉道：“好像是?没关系，但又?有关系。这正是?这位佛爷的神?通之处，而且他不仅能眨眼睛，还能开口说话，他口中甚至能源源不断地吐出金子来，对于大家的请愿，他都有求必应。你看看这城中，这山脚下，金灿灿的，是?多么繁华，这里的每个人都腰缠万贯，都长生不老，全都是?佛爷的恩赐。”
萧惩：“长生不老？”
“是?，长生不老。有了钱，就可以去药仙谷求药，长生不老药。这年头，有钱能使磨推鬼，只要有了钱，万事都好办。四面佛就是?财神?转世，为世人带来数不尽的财富！”
说到这里，大汉眼中充满了信徒的光辉。
而与他一样，茶馆中的所?有人都真挚地、虔诚地信任着这位“四面佛”。
只不过，对方又?一次提到了“财神?”二字。萧惩转头与朝歌对了个眼色，看来，鹤翎的失踪真的很有可能与这位神?通广大的佛爷有关了。萧惩给大汉添了杯酒，道：
“大哥你刚才说到财神?转世，为什么会这么说？难道有人真的在欢乐谷见过财神?，还是?说有其他什么隐情？”
“见倒是?没见过。”
大汉说：“但这大把大把白?花花的银子洒出来，总不会是?假的。试问?这世上除了财神?，还有谁会这么有钱？”一顿，又?说：“不过他是?不是?财神?也?不重要，说到那财神?鹤翎，平日里总抠抠搜搜的，求他赐钱他也?从来没赐过，倒不如佛爷出手阔绰。”
“是?啊。”
旁边有人点头附和?，道：“就鹤翎那样扣门的财神?，不要也?罢。”
玄澈默默地说：“唉，鹤翎要是?听了这话，估计要伤心了，亏得他平日里过得精打细算不敢错花一文钱，连饭碗破了都不舍得换新的，省下来全拿去救济穷人呢。”
萧惩撑着下巴，若有所?思，道：“既然这位佛爷有着如此之神?通，为何我?一直未听说过他呢？”说着做出一副懊悔的模样，拍着大腿说，“要是?能早听说，早来拜一拜，我?不就早就飞黄腾达了吗？”
大汉哈哈笑：“现在听说也?不晚啊，而且四面佛降世统共也?才两个月时间，也?不怪你没有早听说。”
萧惩：“两个月？”
朝歌点点头：“这么说，时间线算是?对上了，财神?失踪，佛爷降世。”
玄澈忽然紧张，道：“唉你们说，这四面佛该不会就是?鹤翎客串的吧？仔细看看，这神?像长得跟鹤翎还真的有七八分相?似呢。”
“拜托，你没脑子就不要乱开脑洞。这神?像……”朝歌翻了个白?眼，本?想反驳，谁知目光不经意落在神?像上，竟发现……顿觉一阵惊悚，道：
“萧——”
“咳。”
萧惩假意咳嗽，提醒他们注意场合，不要暴露了身份和?此行?的目的。
朝歌咽了咽唾沫，不再说话，但他的眼神?与玄澈一样困惑：像，真的太像了，别说是?七八分了，即便有人说那就是?鹤翎本?人也?毫不夸张。
萧惩再一次将酒杯倒满，笑：“我?这两个弟弟没见过什么世面，喜欢一惊一乍的，几位莫怪，咱接着说。”
那人说了许久也?确实渴了，仰头一饮而尽，抹抹嘴，道：“不过，虽然佛爷也?才降世不足两月，但有关于他的传说却可以追溯到好久好久。”
萧惩就着酒液，漫不经心地点了点桌角：“能有多久？”
大汉回忆片刻，压低声音说：“久到七千五百年前，鬼王萧厄为祸人间的那一段。”
萧惩一顿，指尖微微僵住。
玄澈讶异：“怎么是?七千五？不该是?八千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