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在什么东西上面都有个日期,秋刀鱼会过期,肉罐头会过期,连保鲜纸都会过期,我开始怀疑,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东西是不会过期的……”
秦筠想,他和一个同性还可以这么和谐的看电影?
他抽着烟,喝着啤酒,身子和少年靠在一块儿,就像在大学里,和室友们扎堆看海外爱情动作片的劲儿,不过……和一个同性看这种题材的电影,总觉得怪怪的。
他不允许苏陵抽烟,不允许他喝酒,啤酒也不行,他的原话是这样说的——“作为社会主义的接班人,在没有高中毕业之前,不许喝酒,不许抽烟。”
“可是……我成年了。”苏陵小小声的嘟囔,有些委屈的看着他,像是家里养的大金毛,仰着头看你的那股憨劲。
眼下,秦筠在抽着烟,苏陵吸着二手烟,和他相互依偎,安静得有些不正常。
“你……”秦筠咳了咳,掐灭了香烟,嘴中一片苦涩,他说:“你平常喜欢看这种风格的电影?”
……
……
不知道谁曾经和秦筠说过,当一个人想要了解另外一个人的时候,他也许已经深陷其中。
秦筠是个直男,曾经。当然,在他和身侧之人发生过超越正常的同性关系之后,他本应远离他,但是……他不能。
所以,这或许是秦筠卸霸总身份,在周末回香港的老宅,和老男人“秦筠”的父亲打了招呼,又在饭桌上看见这小东西和他母亲的原因?
苏陵的母亲王萍保养得宜,显得很是年轻,她穿着雪纺的碎花白裙,脸上画了淡妆,与秦筠站在一块儿,颇有同龄人的感觉。
苏陵今日儿一反常态,表现得很乖巧,他在穿着上没有刻意的挑选,而是像平时一样,穿了一件简单的白T恤搭配永远不会出错的黑裤,许是年轻遗传基因又好,简单的穿着没有折损他青春活力的气质,反人觉得很精神。
秦筠按照老男人的一贯穿衣风格,挑选了竖条纹的长衬衫,衬衫袖子被他卷到了手肘处,露出了他结实的手部肌肉。
苏陵炙热的视线总是落在他的手肘处,也不知他在想着怎么,总是低头露出一些古古怪怪的神秘笑容,看得秦筠是背后一凉。
他们俩人表现出得像是从没见过面,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一样。
王萍很高兴,苏陵能这么配合她,不吵不闹,没有在见到秦叔叔秦昊时,表现叛逆,公然让她难堪,这使得她忐忑的内心安定少许。
在来秦家的路上,苏陵一直在玩游戏,理都不理王萍,母子两人之间的对话,不超过三句,基本上苏陵是用单音节词,敷衍的回复她。
王萍眼圈红了红,别过脸去,看着车窗外一闪而逝的景色。
等到了秦家,苏陵脸上的表情突然丰富起来,就像是一个死气沉沉的人,突然活过来一样,好奇的目光四处的打量秦家的上上下下,来接他们的是秦家的管家“阿福”,阿福见他好奇,就稍稍介绍了下秦家。
“陵少,这是我们家大少小时候最喜欢待的地方……”阿福指着一处小花园,面露缅怀的神色,说那儿的小花园,以前还拥有秋千,秋千附近的玫瑰园琴房,种植着许多品种的玫瑰,小时候,夫人就喜欢让少爷穿上洋装,扮演公主,坐在秋千上,或者是去琴房弹琴……
相比之王萍站在一旁的忐忑,红着眼圈观察苏陵的一举一动,苏陵津津有味的听着,时而嘴角上扬,鼓励阿福多讲一些,没有露出厌恶反感的神色。
王萍一直悬挂的心落回了心脏的原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