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家兄妹这么肯定他的身份,定是萧鸿信本人非常肯定。但萧鸿信,人还是那恶将,芯子却已经被换掉了。
贺必清真会给自己找身体,一来就喜当爹。
阮离哭笑不得:“啊……这样啊。”
他姑姑热泪盈眶地拉过贺必清:“离儿,叫爹。”
阮离:“……”
贺必清:“……不用了。”
萧鸿雅拍了他一下:“哥你不要害羞,你看咱们离儿也多高兴呐。”
阮离看贺必清那苦情模样,突然起了捉弄心思,走到他跟前甜甜叫了声:“爹。”
贺必清:“…………”
阮离:“爹,离儿好想你。”
萧鸿雅掩面大声啜泣起来,萧鸿达推了他哥一把:“哥你愣什么呢,别像块石头。你看咱们离儿都长这么大了。”
贺必清浑身僵硬地抬手搂住阮离,拍了拍他的背:“离、离儿。”
“嗯,爹。”阮离埋着脸偷笑,肩膀一耸一耸的,萧家兄妹以为他也动情地哭了。
团圆大戏又持续了好一阵,最后是贺必清实在受不了,叫两弟弟妹妹给他“父子二人”留点时间,才终于把人给打发了。
赶走萧鸿达和萧红雅,阮离一屁股坐到主位最舒服的软椅中翘起二郎腿:“爹,你太体贴了吧,知道我不想种菜吃苦,特意把我接回家享福。”
贺必清无奈地看了他一眼,口中念叨着:“罪过。”
阮离随手拾起桌子上贺必清刚剥的橘子瓣丢进嘴里:“君上,你真出家了?别念了,你是君,我是臣,我本来就是你的子民嘛,叫声爹你不会折寿的哈哈。”
贺必清叹道:“我只是觉得这个身份方便,天伤武神的劫世里,仇恨才是一切的根源,我操控住萧鸿信,你就不用辛苦太多,尤其不用你去挨刀赴死,我来就可以。”
阮离和贺必清说过,化劫珠里已经走完的世界,如果要重置契主的记忆的话,必须要触发同一个事件作为记号,来更新劫世的周期。
在这个劫世里,萧鸿信被仇家刺杀就是那个必要事件。
阮离吃橘子的手一顿,泪眼汪汪地看向贺必清:“天呐,君上你是为了不让我吃那一剑吗?您真是,待我如亲生儿子!”
贺必清看着他将哭不哭的模样:“……也不用表现这么夸张。”
阮离:“不是,是被你的橘子酸的。”
贺必清:“……”
萧家认回了一个儿子的事,很快就传得满城风雨。
阮离是后知后觉地想到,康昶如果这么早就知道他是萧鸿信的儿子,那之后事情还怎么发展?
对此贺必清像他保证:你不用担心太多,我自有安排。
一日家宴后,阮离架着微醺的贺必清回卧房,萧鸿信这具身体不胜酒力,贺必清喝了两盅就扛不住。
回房途中,府上大管家过来对贺必清说:“一切都安排妥当了,请老爷放心享用。呃……少爷,把老爷交给我,您也回房休息吧?”
阮离不记得贺必清安排过什么,想是醒酒的药浴一类的,他正打算应了,却被贺必清勾紧脖子不放:“你下去,有离儿就可以。”
管家的双眼瞪大了:“老爷,这……不妥吧?”
阮离奇了,名义上他们是亲父子呢,有何不妥?他挥挥手:“下去下去,这没你事儿了。”
管家只好告退。
把人扶进了屋,才知道管家那耐心寻味的表情是怎么一回事,萧鸿信的床榻上绑着一个黄花大闺女,双目迷离,两颊酡红,一看就是被下了药。
阮离立即想起,是有这么一出。萧鸿信早就觊觎康昶那副将妹妹的美色,明示暗示了不下一次,管家是个忠实走狗,寻得机会自然要讨主人欢心,把副将的妹妹用手段绑骗了来。
原本的走向是萧鸿信玷污了这女孩,之后又陷害副将和康昶,才有康昶复仇的事来。
现在,他们也必须走上让康昶复仇的路,但其实不需要让副将和妹妹来作为仇恨燃料。
看到床上的人,贺必清酒也醒了一大半。
副将的妹妹看见进来的居然是两个人,挣扎得更凶了,眼泪顺着脸颊淌下来,嗓子里发出“嗬嗬”的怒声。
阮离赶紧上前把她嘴里的布条摘了,绑也松了。
妹妹张口便骂:“老淫贼,你不得好死!你都能做我爷爷了,竟然怀着这种下流心思!呸!”她又恶狠狠瞪着阮离,一看他穿着就猜到身份,“还有你这小淫贼!怎么,你们要父子齐上阵吗?”
阮离被她的想法惊到了,赶紧安慰:“小姑娘,你别怕,绑你来不是这个意思……”
副将妹妹破口大骂:“装什么装,好玩是吗?我今天就是死在这儿,也不让你们得意!”说着她就要以头撞柱,阮离吓得拿手一垫,还好她因为药力发作没太大力气,力气都用在骂人上了。
阮离道:“真不是要对你不轨,呃,叫你来就是,三个人一起……打牌?”
贺必清:“……”
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