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着夜半的凉风,杜骁在朗溪楼下呆了足足半小时,亲眼看着朗溪那户的窗子拉上窗帘,关上灯,他才掐掉烟,慢着步子离开。
说起来,今晚的相遇纯属意外之喜。
李稚叫他的时候,他还在公司开会看剧本,也不大想来,但架不住李稚一直打电话。好歹也是大名鼎鼎的制片人,以后还要常常打交道,杜骁想了想还是过来比较好。
只不过他不打算喝酒,准备其他人热络热络顺便结个账就好。
结果没想到,李稚送了他一个大礼。
虽然包间里光线昏暗,但他还是看到朗溪惊得眉毛都要飞起来的模样,不过这种表情只持续了一秒,下一瞬就变成了无语和嫌弃。
她这样子之前在平江就没少见,杜骁倒也有心理防线。
更有趣的是,李稚居然要介绍他俩认识,还私下跟他说,朗溪这姑娘特别好,清清白白又能干,比追在他屁股后那些花里胡哨的女明星和大小姐好到不知哪里去。
别的不说,这话杜骁认同。
从见她的第一眼,他就知道,朗溪是个特别单纯的小姑娘,没有心眼儿也不耍手段,简单的就像一张白纸,他对她的最初好感,也来源于此。
那时候的她虽然没现在亮眼,但清纯动人,对他一笑,满眼里都是星星,看得他心旌摇曳一下便动了心。
只不过,曾经的他并没有好好珍惜。
越是遗憾,就越珍惜现在和她的每分每秒,于是他厚脸皮地挤在她旁边,还学齐远追姑娘的招数,像只癞皮狗似的怎么都赶不走。
但朗溪貌似不吃这套。
匆匆忙忙地离开估计也是想躲着他。
杜骁暗自憋屈了会儿,听李稚说她的局在隔壁包间,忽然就绷不住,找了个借口出去,结果没走几步,就听见一个熟悉的女声在唱小酒窝,好听是好听,但舌头明显没捋直。
一听就知道是喝多了的朗溪。
杜骁在外面扫了两眼,把侍应生叫过来,告诉他这屋里最漂亮的姑娘要是走了,就告诉他一声,侍应生原本不干,但见杜骁塞给他好几张毛爷爷,立马乐得屁颠儿的鞍前马后。
朗溪前脚一走,杜骁后脚就知道。
他这才赶上两人起冲突,替她解围。
杜骁不指望什么英雄救美,就是怕她喝多了回去不安全,不过看朗溪的架势,她也真没领他的情。
到家时,已经过了十二点。
杜骁刚要下车,忽然想起放在一边的那罐雀巢咖啡,和他特意买了首饰盒装起来的一只红宝石耳坠。
男人顿了顿,将这两样一并带上楼。
结果一打开门就看见齐远歪在他的沙发上,一边吃小龙虾一边看电视。
杜骁有轻度洁癖,不喜欢一个大老爷们儿光着脚丫子踩在他大几万的地毯上,皱起眉,“你当我家垃圾场?”
齐远油盐不进地笑了笑,看到他手里的咖啡,作势要抢,却没想到杜骁立马躲开,嫌弃地看他一眼,转过身将那罐咖啡宝贝似的放在冰箱里,“想喝自己去买,这罐不许动。”
“不过是一罐咖啡,瞧你,”齐远擦了擦手,忽然想到什么,“难不成还是心上人给的啊。”
杜骁一顿。
齐远眼睛都亮了,“还真是?”
提到朗溪,杜骁明显态度变了,也不嫌弃他,在他旁边坐下,“晚上碰见了。”
齐远:“说来我听听。”
杜骁沉思两秒,将晚上发生的事儿跟他简单说了一遍。齐远立马就这件事进行在线指导,“哥们儿,你这样不行。”
杜骁抬眸,颇为疑惑。
其实他的确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平时做任何事都信心满满不在话下的大男人,一面对朗溪就像是被废了武功,什么都不会了。
得亏齐远是个会用脑子泡妞的,“虽然这次见面,让你俩又靠近了一点儿,但你不能老指望着偶遇,得学会自己制造机会。”
杜骁想了想,“我在等消息,而且,我也不知道我如果擅自去找她,她会不会——”
“谁让你明晃晃地去找她啊。”齐远开了瓶可乐,递到嘴边儿,“能偶遇一次,就能偶遇第二次,你这个万恶的资本主义大佬,用点儿手段不是轻而易举嘛。”
杜骁:“……”
这倒也是?
他低头,打开首饰盒子,看了看朗溪落在他这里的红宝石耳坠,他本想用这个作借口再见她一面,可现在一想,倒也不急。
思忖良久,他起身去落地窗前,也没想现在几点,就给陈理事打电话。那头不敢怠慢,很快接通,杜骁单刀入职,“你的那个提议我觉得可行,但有一点,我要你们多邀请一个人当节目导师。”
那头说了什么,杜骁道出朗溪的名字,顺便又把她的身份和公司说了出来。
那头似乎有些为难,杜骁的声音都跟着生冷下来,“我不管你们用什么手段,反正不能让她知道是我请的,如果她不去,那我就不去。”
说罢,杜骁挂断电话。
回过头,他对上齐远的视线。
齐远“啧”一声,冲他竖起大拇指。
行,哥们儿有钱就是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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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上午。
朗溪是被郑圆圆的电话吵醒的。
她一睁眼,就看到韩果果整个人栓在她身上,一头乱蓬蓬的头发像鸡窝似的扎的她痒痒,还没来得及说话,郑圆圆就劈头盖脸地训过来,“小溪总,不是说好一起来高校招聘的吗,怎么你人呢?”
像被一盆冷水兜头浇下,朗溪反应过来自己睡过头,一看时间,都快中午了,期间郑圆圆打过来不少电话,她都没有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