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他家长子是戈兰女孩的月桂少年,集美好、浪漫、钟情、仰慕于一身。
海瑟家的孩子追逐她的月桂少年去了。
随着苏深雪成为十六名女王候选人之一,海瑟薇儿去了伦敦,苏铃以为,陪伴在犹他颂香地会是海瑟薇儿,而她的深雪女王角逐中笑到最后。
一如苏铃想象中,苏深雪成为戈兰女王,只是,苏深雪不仅成为戈兰女王,还成为犹他颂香的妻子。
在戈兰,从来不曾有过女王和首相结婚的案例。
没有并不代表不可以,不被接受,不是吗?也许,一切就像戈兰民众所说的:女王深受人民爱戴,首相值得献上至高礼敬;女王聪慧雅丽,首相俊美果敢;两人年纪相当,青梅竹马,爱情发生在这两个人身上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苏铃总是记得那站在樱花树下的男孩女孩,她穿超短裙,他穿着白衬衫,浅浅笑,你瞅我一眼,我给你一个鬼脸的光景,比枝头含苞待放的樱花更让人神往。
也许,苏深雪和犹他颂香就像这世上因相爱选择走在一起的男女。
这样的话,更应该值得祝福。
怀揣着这样的念头,苏铃日夜兼程从慕尼黑辗转来到戈兰。
鹅城,围绕女王首相婚礼举行地点戈兰大教堂外扩三千米范围区域全部被封锁,街道两侧挂满了婚礼旗帜,居民自行在阳台摆上鲜花,愿望喷泉台阶尽是写满祝福语的卡片,通往大教堂的红毯上由气球组成一道道拱门,气球绘着女王和首相的卡通形象,戈兰的孩子们以这样的方式表达热爱。
每一个路口都有王室卫队,穿制服的巡警穿梭于大街小道,对每一张陌生面孔进行身份核查。
苏铃在她认识的一名修女安排下,躲进一个小教堂。
这个小教堂和肩负女王首相婚礼的大教堂就只隔一条街,小教堂有通往大教堂的密道,到时,她可以通过密道找一个观礼点,见证她的深雪迎来人生新的阶段。
等天一亮,她认识的修女就会带来打开密道的钥匙。
弯曲着腰,苏铃躲在钢琴架下,一动也不敢动,眼睛直直盯着天窗,逐渐,天窗外天色一点点透白。
忽然的响声把苏铃的注意力从天窗外拉回,正中央位置的钟大针正往凌晨四点挺进。
响声来自教堂的侧门,穿长袍手拿圣经的牧师出现在侧门处,脚步匆忙。
苏铃认识的修女告诉她,这教堂目前处于维修阶段。
苏铃不知道这个时间点,这位牧师的出现所为为何。
紧接着,侧门又进来一个人,这人显然是和牧师约好的,两人低声说着话,依稀间苏铃听到后来进来的人口中听到了“首相先生。”
首相先生?
几个脑回合,苏铃才想起首相先生说的是犹他颂香。
钟表指向凌晨四点,距离婚礼还有五个小时。
很快,那人从侧面离开,牧师进入了告解室。
告解室关门声落下,教堂陷入漆黑。
天窗上,天光逐趋近于乳白色,一团一团呈雾状,淡淡铺开扩散,把整个教堂装点得如梦如幻。
如梦如幻中,有一修长身影脚踩曙光而来,拾级而上。
一个阶梯,一个阶梯,最后,站于告解室前,隔着四四方方的窗,轻声问:“神父,您能告诉我,一个人能靠着理解,友爱,扶持和另外一个人共度一生吗?”
那是年轻的男声,温润柔和,落入耳里,如春风拂面。
这个声音相信大部分戈兰人并不陌生。
那个艳阳天,年轻男子身穿白色衬衫,没带任何演讲稿,一双眼眸泽泽发亮,越过一张张仰望的面孔,声线如潺潺流水,长达五分钟的《告戈兰民众书》让来到广场参加首相就职仪式的人们以为身处艺术最高的殿堂。
现在,那让戈兰人如痴如醉的声音说出“神父,您能告诉我,一个人能靠着理解,友爱,扶持和另外一个人共度一生吗?”这样一番话。
苏铃心里一沉。
告解室满是静寂。
那个声音又说:“神父,您是我从小到大尊敬信任的人,现在,我需要帮助,我需要从您这里得到确切答案。”
有叹息声响起,分不清是来自于告解室里还是告解室外。
叹息声落下。
“神父,请您告诉我,一个人能靠着理解,友爱,扶持和另外一个人共度一生吗?”询问的声音无一丝一毫波澜。
片刻。
“是的,可以。”告解室里传出浑厚的男性声音。
约三分钟后,教堂空无一人。
躲在钢琴架下,苏铃眼角湿润。
那个和花说话,和树说话,和天空说话的小小女孩,深雪,她的深雪。
她要把在教堂遇到的事情告诉深雪。
“深雪,别和犹他颂香结婚,他不爱你!”手重重往地面拍。
近在耳畔的“妈妈”和着很是突兀的那声“啪”把苏铃从凌晨的教堂拉回。
眼前,多娜正摇着她的肩膀,从手掌心处传来一阵麻辣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