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正告别了她的女孩时代。
推掉所有活动,搬来一把高背椅,那张高背椅很大,她的身体卷缩成一团坐在上面还可以空出三分之一的空间。
打开窗户,让风灌进来,风扬起她垂落于肩膀上的长发,也吹起遮挡住她脚趾头的裙摆,她细细观察了自己的脚趾头,是粉红色的,那层粉红看上去很透,咋看,像刚出生的小小生物,眼睛一眨,一颗晶莹的液体滴落在脚趾头上。
怎么,就没了呢?
那么珍惜的那么细心呵护着那么神圣着的,怎么说没了就没了呢,她都不知道,是怎么没的。
该死的,都是犹他颂香的错,犹他颂香最大最大的错,是让她在这个慌张的早晨找不到他。他有经验,知道过去的那个晚上都发生了些什么,他还知道,那是她的第一次,怎么能?让她在这样的一个早晨找不到他。
第二滴,第三滴液体滴落。
仰起头,注视着窗外的天空。
一直到那方天空变成花黑色,卧室门被打开了,进来的人在她身边站了一会儿,问了一句“怎么不吃饭?”
那天,她第一次尝到他做的饭,从前,海瑟薇儿不仅一次在她面前说过“我吃过颂香做的饭,那是我尝过最好的美味。”
具体,犹他颂香给海瑟薇儿做的美味是什么,苏深雪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有一点不能否认的是:犹他颂香煎的蛋火候掌握得还可以;蘑菇汤意外地合她口味;对了,他还给她做了最拿手的古巴三明治,用正宗的德国烤肉。
他说他已经很久没进厨房了。
那晚,犹他颂香和她讲起了他在伦敦的生活。
在伦敦,他有过一次餐厅服务生的经验,古巴三明治就是他在当餐厅服务生学到的;他也在图书馆干过活,也因自己有一张东方面孔遭受过歧视。
她注意听他讲的每一句话,他讲,她听。
他皱眉时她跟着他皱眉,他垂眼她跟着垂下眼帘,说到他那个周末遇到抢劫她紧张得握住他的手,也不知道怎么的,他不说他在伦敦的事情了,但这不妨碍她一个劲儿瞅着他,瞅着瞅着,他脸附了过来,闭上眼睛这个动作她做得自然极了。他们吻在了一起,不仅吻在一起,这个夜晚她还知道了“怎么就没了”的全部过程,夜风从没来得及关上的窗户灌入,头发湿漉漉粘在颈部上,她和他算起秋后账,苛责他怎么可以趁她喝酒时对她做出那样的事情,要知道,她的身份可是女王。
对于她的苛责,他有一套道理,是你先开始的,是你借着醉意动手动脚所导致的,要知道,他是有着正常生理结构的成年人,还是荷尔蒙极具发达的年龄段。
所以……所以,那是成年男女间的干柴烈火。
“苏深雪,你可是我的妻子,而我是你丈夫,那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把她教训了一番。“还有……”用他漂亮的眼眸瞅着她,很专注,“还有,喝了酒的苏深雪有点可爱。”
犹他家长子的花言巧语在她这里没用,继续数落起他的诸多不是,但关于她一早起来他不在她身边,苏深雪一个字都没提。
第三天,她还住在何塞路一号,这晚他们什么也没干。
这三晚的结果导致整个戈兰都在盛传女王在何塞路一号三天三夜足不出户的事情,大街小巷,公共场合,民众意有所指绘声绘色,把一干小姑娘听得红了脸。
细细想来,那几天还真让苏深雪有点“我和这个男人现在处于新婚期”的感觉,“足不出户的三天三夜”后她回到何塞宫,他忙着化解“年轻,无任何从政经验”所带给他的一道道障碍。
他们一个月有三至四次相处机会,相处时间最长也不过二十小时,一个下午一个夜晚,短得也就一顿晚餐时间。
按照婚前协议,他每月需到何塞宫住两晚,她到何塞路一号住两晚,开始两个月是这样的,但逐渐,她往何塞路一号跑得多,后来,除去重要节日他一次也没出现在何塞宫,这就是人们总是没在何塞宫和何塞路一号的首相专属车道看到首相专车的真正原因。
就这样,他们度过了一个结婚周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