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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一年又一年(1 / 2)


七点半,苏深雪和陆骄阳一起坐上观光邮轮,这趟邮轮会绕戈兰河一圈,一圈下来为时两个半钟头。

他们租下一个观星房间。

不到十坪的空间,半露天屋顶,两张折叠式单人床间隔十公分摆放。

一左一右,躺在床上,面向夜空。

星河浩瀚。

一声呜鸣,邮轮缓缓驶离码头。

银河系开始缓缓流淌起来。

看着不停变幻的群星。

苏深雪和陆骄阳说:“给我讲点什么吧。”

陆骄阳,给我讲点什么吧。

不要停下来,不要让我脑子有任何会空下来的机会,用你的能力,在接下来的两个半钟头里带我走。

带我离开戈兰,带我去你喜欢,你认为有趣的地方。

于是,陆骄阳开始讲。

第一站,苏深雪跟着陆骄阳去了亚马逊丛林,在亚马逊丛林渡船上,他们吃到了烤鱼,给烤鱼撒点胡椒和细盐再加上柠檬汁,味道可好了。

吃完烤鱼,他们去看了独角仙,生活在亚马逊的人们一直坚信,独角仙是犀牛加甲壳虫加外星人的混合体,来一趟人间是为了实习,你附在它耳边说悄悄话它们都听懂。

她和他各自和独角仙说了不少悄悄话。

离开亚马逊丛林,一路颠簸,他们去了马拉喀什。

马拉喀什集市,他们庆幸以较低的价格买到老爷家的地毯和古董花瓶。

老爷家的地毯已有几百年历史,古董花瓶更是了不得,成交后互打眼神,藏着掖着。

谁知,几天下来,他们发现喀什集市到处兜售老爷家的地毯和花瓶,价格更便宜,有的更是便宜到离谱。

被骗地何止是他们,被骗的还有法国青年。

法国青年很有正义感,不厌其烦对打算购买的游客科普真相:所谓看起来年头已久的地毯制作过程只需十天,打上漂白水再拿到阳台去晒一个礼拜就变成老爷家的地毯;至于花瓶就更扯淡了,小贩口中天花乱坠的“岁月痕迹”只需要一小瓶染发剂就可以做到。

“陆骄阳,你太傻了!”她气坏了。

“你也傻,你不还是受骗了。”他反击。

是是是,她也傻,以为凭着老爷家的地毯和古董花瓶可以赚大钱,谁知大钱没赚到,还赔上旅费。

“唉——”两人不约而同了口气。

“有趣吗?我的女王陛下。”陆骄阳问。

“有趣,有趣极了。”眼角处有凉凉液体滑落。

老师,陆骄阳讲得太有趣了,有趣到我跟他一路走南闯北,脑子没有一丝空闲机会去想别的事情。

可是,老师,为什么还会有眼泪掉下来。

糖豆薇儿傻,我……我也傻,最坏地是犹他家长子。

最坏的是犹他颂香。

嘘,嘘,嘘!苏深雪你现在是在和陆骄阳环游世界,环游世界就要环游世界的潇洒劲。

悄悄拭去眼角泪水。

“陆骄阳,下一站。”苏深雪拿出女王的威严。

她烦喀什了,想在喀什做人体画像生意,那简直是异想天开,马拉喀什的姑娘们去一趟酒吧都面临被父母打断腿的危险,更别提付钱让陌生男子画人体画像,只能打零工,但喀什的老板们太坏了,以各种各样的方式扣他们工资。

下一站是意大利,来意大利当然先得去罗马。

罗马的斗兽场举世闻名,谁知,也不知道怎么的,他们稀里糊涂惹上意大利的混混们,嘿嘿,别担心,现在的意大利的街头混混都是拥有办公室的生意人,没什么是钱不能解决的,只要去赚钱就可以了。

罗马是艺术家们的天堂,来来来,姑娘们,这小伙子擅长人体画像,人体画像……

陆骄阳的声音越飘越远,不知道罗马街头卖画的日子怎么变成一声声的“苏深雪”。

这一声声“苏深雪”叫得又急又乱,还是陆骄阳的声音。

意识到有一双手在她衣襟摸索着,苏深雪睡意一扫而光,这双手也是陆骄阳的,这是一种及其混蛋的行为!

她饶不了他!

去扯陆骄阳的手,然,手软绵绵的,一点力气也没有。

“苏深雪,你在发烧。”陆骄阳在她耳畔喊。

原来她在发烧来着,怪不是手没有一丝力道,只是,她发烧和他扯她衣服有什么关系。

“该死,你里面的衣服是湿的,你得把湿衣服换下。”陆骄阳还在尝试解她外套。

原来是这样。

干衣服也不知道陆骄阳是从哪里弄来的,换完干衣服,邮轮也差不多要靠岸了,两个小时半就这样稀里糊涂过去了。

苏深雪接过陆骄阳的热水和退烧药。

水喝了,退烧药也吃了,密西西比州小青年还是一脸懊恼的样子,他在不停责怪自己怎么会没注意到她穿的是湿衣服。

她模仿之前陆骄阳的语气:“身体是我的,又不是你的,我爱穿湿衣服就穿湿衣服。”

陆骄阳没笑,陆骄阳说:“苏深雪,什么都可以开玩笑,唯感情和身体不能开玩笑。”

苏深雪想,这话应该让犹他颂香和海瑟薇儿听听,犹他颂香偶尔会和女孩们玩玩感情游戏,海瑟薇儿更绝,不惜拿身体开玩笑,来达到某种目的。

糖豆薇儿,他不会去看你的。

邮轮广播在提醒旅客,还有大约十分钟就抵达码头,请旅客们做好准备。

离别时刻到了。

和密西西比州小青年的第二次离别时间到了,肯定不会有第三次,肯定不会……

“陆骄阳,我还能见到你吗?”这话就这么脱口而出了。

这话原本不应该从她口中说出。

一来陆骄阳是一名外国人;二来,她是这个国家的女王,除去公务她没和陆骄阳见面的任何理由。

陆骄阳没回答苏深雪的问题,就看着她,从邮轮广播响起时他就一直在看她。

邮轮广播第二次提醒,距离靠岸还有五分钟。

笑了笑,苏深雪对陆骄阳说了声“谢谢”,捂紧身上衣服,冷气正一阵阵从脚底串上。

她这举动又把陆骄阳弄得一阵手忙脚乱,又是打开双肩包又是想脱下衣服的,当然,是脱他自己的衣服。

抢在陆骄阳脱下外套前苏深雪告诉他,她的私人秘书已经在码头等她了。

乘陆骄阳去给她买药期间,苏深雪给何晶晶打了一通电话。

一声长鸣,邮轮稳稳靠在码头上。

陆续有旅客顺着架梯登上码头,停靠于码头数十辆行政车让旅客门嗅到不同寻常的气息,有的加快脚步有的频频回望,若干想拿手机拍照的在几名黑衣人手势示意下,把手机放回兜里。

苏深雪让陆骄阳先走。

但陆骄阳一动也不动。

“你想捞一个把女王诓上邮轮的罪名吗?”苏深雪有气无力说到。

陆骄阳还是一动也不动。

苏深雪看到何晶晶了,何晶晶正带着六名近卫兵登上邮轮架梯。

“快走吧,”苏深雪急得顿脚,手指码头上那些黑衣人,“你再不走的话,那些人真会给你弄一个对女王不敬的罪名,别忘了,你在这个房间里想脱我衣服来着,那些人不会管你的目的是什么,那些人只管你做了什么。”

陆骄阳走了,何晶晶上邮轮时陆骄阳下邮轮。

很快,陆骄阳的身影被一众游客淹没,承载着旅客顺利登上码头的架梯收起,苏深雪深呼一口气,松开左手。

左手手掌心放着一张地址名片。

地址名片是陆骄阳离开前塞在她手里的,把名片塞在她手里,丢下一句“这里可以找到我。”

敲门声响起。

苏深雪慌忙把地址名片放进外套兜里。

直到苏深雪上了车,直到载着苏深雪的车缓缓驶离码头,目送车队消失,陆骄阳从角落走出。

此时,码头超市几名员工也走出店门,旅游商品店老板出来稍晚些,不停在问超市员工刚刚发生了什么,怎么码头会出现这么多的行政车,一名流动小贩代替回答,说据他的猜测应该是何塞宫的车,好像……他在那些人中看到一张熟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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