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桑柔换上合唱团穿时穿的玫瑰灰长裙,她心里觉得,这件长裙于她和他都有特殊意义。
玫瑰灰长裙配上湖蓝色露锁骨芭蕾上衣,再加纯白色斗篷及胸披肩,长发披肩,桑柔站于霓虹灯下,开始了漫长的等待。
今晚,桑柔主动承担欢送会接待员一职,为地是……让他第一时间看到她。
前来参加送别会的一个个从她面前经过,一个个冲她看了又看,不是说“桑,你今晚真漂亮。”就是说“桑,这身衣服可真适合你。”苏珍妮说“我觉得你很符合书里形容的‘清纯佳人’形象。”
即使桑柔今晚一到现场,就收到首相先生临时取消前来参加欢送会的行程,但她还是相信:他会出现,就是在剧院时一样,穿黑色衬衫。
从她面前经过的人越来越少,最后,一个人也没有。
有人提醒桑柔,所有嘉宾都到场,欢送会马上就要开始了,桑柔还是一动也不动站在那里。
他今晚必须出现,因为……因为她要做一件事情。
说起来也是可笑,桑柔只知道自己今晚要做一件事情,可对她今晚要做的这件事情没什么概念,就心里隐隐约约知道,她要做一件事情。
这是一件危险且不道德的事情。
为了这件事情,她几天前给神学院负责人打了一通电话,这通电话长达半个小时。
在电话里,她表达想当一名神学者的志愿。
成为学院神学者,首当其冲需要满足的条件是:不婚不育没有感情生活,把余生所以精力时间都奉献给公益机构。
孤独终老,是桑柔对自己最好的惩罚。
“所以,哥哥,就让小柔今晚任性一回吧。”桑柔心里默念着。
十分钟过去,十五分钟过去,欢送会已经开始了一会儿,犹他颂香还是没有出现。
又有人在喊“桑,快进来。”“是,马上就来。”大声应答。
恋恋不舍看了入口处一眼,没关系,他很快就会出现的,桑柔走进欢送会现场。
半个钟头过去,犹他颂香还是没有出现。
还有时间呢,他会出现的,桑柔微笑冲苏珍妮做出加油的手势,苏珍妮要表演她最不拿手的歌唱。
最后一个表演结束,犹他颂香还是没有出现。
桑柔和过去九周一起学习的伙伴拥抱告别,其中一名女孩哭了,她满怀希望以为今晚能见到首相先生,为此她还给首相先生准备了礼物。
女孩哭得太凄凉,于是桑柔和女孩说也许自己可以代替转达礼物,说自己的哥哥和女王陛下有不错的交情,她可以尝试帮忙。
女孩破滴为笑。
前来参加欢送会的人都走光了,犹他颂香还是没有出现。
没出现是吧?那就让她自己去找他。
桑柔来到首相办公楼前,从包里拿出小瓶装酒,一口气喝光。
酒精是好东西,她开始在摄像头密集的场所来来回回走着,一边走一边大声歌唱。
果然,不到两分钟,保全人员出现了,她和那些人说明自己的身份,并说自己的哥哥和首相先生认识,还拿出那女孩想交给首相先生的礼物,并大声嚷嚷着,想找首相先生要签名。
很快,那些人就核实她的身份,以为她在欢送会喝多了,有些好言相劝,有些说她再继续下去只能对她依法处理。
桑柔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见到的犹他颂香。
果然,前辈们说得对,首相先生是一名工作狂,类似周日一天没办公,要时间时间允许,他会在临睡前到办公室走一趟,这一趟在十一点到十一点半之间。
喧闹声引起了工作狂的首相先生注意。
看着那抹缓缓走来的修长身影,桑柔乐坏了。
如愿以偿,桑柔跟着犹他颂香来到他的办公楼层,她用的借口是:想在离开前看一看她学习的地方,顺便再喝杯水。
她告诉犹他颂香,她在欢送会上喝了点酒。
“我可没想喝酒,是前辈们硬往我手里塞。”她和他诉苦。
就好像她现在手里有笔,通过笔把她的牢骚写在纸上。
过去两年,她的欢乐和哀伤一一被写进信笺上,寄给他,过去两年,他陪伴着她日日夜夜。
他是她的家人,朋友,哥哥,还有……恋人。
听到她喝酒时,他微微敛起眉头。
这一刻,桑柔放肆得很,她模仿他敛眉,他因她模仿他,敛眉变成皱眉,再索性,来一个眼不见心不烦,目光离开她的脸,在她玫瑰灰裙摆上逗留了片刻,别开。
而她因他短暂的目光逗留,一颗心如狂风巨浪。
两人一前一后走在廊道上,小段路,两人变成肩并肩,说不清是他放慢脚步,还是她加快脚步频率,一起进入电梯。
出了电梯,他把她带到首相秘书室。
“首相先生,能给我倒一杯水么?”笑嘻嘻问。
他又皱眉了。
看着她,语气无奈:“看来,你今晚喝了不少。”
可不是,要不然,她怎么敢干起使唤首相先生的事情来,一名实习生居然敢让首相给她倒一杯水。
桑柔酒量浅。
酒量浅,胆子也不大,所以需要借助酒精来干那件任性的事情。
胆子不大?很快,桑柔又觉得自己的说法不对,勾引一个国家首相还说胆子不大。
她勾引地何止是一个国家的首相,她要勾引地不仅是这个国家的首相,还是女王陛下的丈夫。
不对,不对。
换一种说法是:她喜欢的男人恰好是一个国家的首相,是女王的丈夫。
这个说法好一点,这个说法起码可以让她听起来善良一点。
为什么你要是一个国家的首相,为什么你要成为女王的丈夫,桑柔看着给她接水的男人,很快,眼眶布满浮光。
当犹他颂香把水递到桑柔面前时,眼眶里的浮光已如数散去,咧嘴,冲他笑。
离开首相秘书室。
犹他颂香提醒她该回去了,说会让他的保镖送她回去。
一动也不动,双手别于背后,瞅着他。
“桑柔!”犹他颂香的语气带有浓浓警告性质。
首相秘书室和首相办公室就隔着一条廊道,没理会犹他颂香,桑柔自顾自来到首相办公室门口。
刚站停,犹他颂香就跟了过来,一张脸冷得很。
低头,使劲盯着地板瞧。
“求你了。”桑柔轻轻说着,“我就只呆一会儿,就当是看在我哥哥的份上,让我在这里呆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