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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8、前首相夫人(1 / 2)


这地方苏深雪费了三个月时间才找到的,透过树木缝隙可以看到白色沙滩,就近处是湖畔绿茵。

轻触冬青栎小小的嫩叶,它现在还很脆弱,但没关系,给它时间,总有一天它的枝桠会伸向蓝天,那时,它就会看到海洋和广袤天空。

戈兰的星空、海洋、群山终将日日夜夜陪伴着它,有一天她不在了,它还会在。

植树对于苏深雪来说并非什么难事,但她需要一个人来和她一起完成这件事。

两天前,苏深雪给犹他颂香办公室负责人打过电话,这个礼拜六下午,犹他颂香没行程,如一切顺利,犹他颂香会在三点十分左右出现。

两点五十分,苏深雪开始锄草松土。

从前可以轻松完成的事情这会儿却是力不从心,到了后阶段力道稍微大一点从小腹处就传来不适感,不适感伴随头晕目眩。

三点零五分。

何晶晶带来了鹅城第一中学遭遇大面积火灾的消息,首相先生目前正赶往火灾现场。

“首相先生让我向女王传达歉意。”何晶晶低声说。

苏深雪给李庆州打了一通电话,让李庆州代替传话,她会等到他出现为止。

打完电话,苏深雪让何晶晶再往火灾现场跑一趟。

五点,出现地还是只有何晶晶。

火灾现场,何晶晶只见到了李庆州,李庆州总共出现三次,三次均让何晶晶不要等,情况严峻首相先生走不开,考虑到女王近阶段身体状态不佳,受不了风寒,只能赶回。

看了一眼天色,何晶晶开口:“女王陛下您或许可以告诉首相先生……”

苏深雪以手势打断何晶晶的话。

何晶晶没再说话,为什么需要犹他颂香出现,原因想必何晶晶是知道的。

苏深雪独自站于林间,正是日落时分,一束束日落光芒在林中交汇,目送最后一缕日光在她指尖消失。

归巢的鸟儿成群结队从头顶上飞过,带出的风让她的身体忍不住抖了抖。

外套是什么时候掉落的,苏深雪也不知道。

有人先于她之前,捡起外套。

外套由经那人之手回到她身上。

还好,他来了。

捂紧外套领口,转过头,犹他颂香正站在她身后。

这是两人离婚后首次独处。

“让我到这里来,到底是为了什么事情?”犹他颂香语气很淡。

知道让他从火灾现场离开,花一个多小时车程就为了和她共同完成种一棵树,犹他颂香连连抚额:“苏深雪……你是不是吃错……”

后面的话犹他颂香没再说下去。

垂手待立,她料到犹他颂香会有这样的反应。

低低一声“见鬼”犹他颂香指着那棵冬青栎:“女王陛下,您确定需要面对面解决的问题就是为了那玩意。”

不,它才不是那玩意。

怕犹他颂香再胡说八道,苏深雪硬着头皮道:“天快黑了,如果你想早点离开这里,就……就听我的。”

“不,不不,我在这里待到深夜都没问题。”嘴里说着没问题的人,眸底却是冒着火苗。

她可不是让他来和她抬杠的。

“我知道,你一定会觉得这是件奇怪事情,但对于我来说,却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如果不是重要事情,我也不会打电话给你。”

这话让犹他颂香脸色瞬间起了变化。

“换句话说,如果不是因为所谓的重要事情你是不会给我打电话的?”阴沉着脸,问。

苏深雪想了想,除这件事,她的确没动过给犹他颂香打过电话的念头,她以为两人已经达成某种共识。

昨天犹他颂香也在电话说了,没必要为一些琐事纠缠不清。

但眼下真不是讨论这些的时候,天很快就黑了。

“苏深雪!”“颂香。”不约而同开口,又不约而同顿住。

四目相对,四分尴尬三分疏离,剩下地说不清道不明。

抹了把脸,苏深雪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上去显得柔和:“来都来了,草我也锄好土也松了,只需要十分钟,十分钟后,你就可以离开这里。”

犹他颂香无动于衷。

对了,他刚刚说在这里呆到深夜都没问题。

如何对付犹他家长子,她还算有点办法。

苏深雪拨了拨头发,带着一点点轻浮语气:“颂香,如果你一直这样的话,很容易让我往别的地方想,比如,其实你一点也不排斥和我独自相处的时间,甚至于,你打从心里希望能把我们现在的相处方式延长下……”

那声“闭嘴”吓得树梢上打盹的鸟儿纷纷飞离枝头。

如那站在他面前的人是洪水猛兽,犹他颂香从另外一个方向绕到摆放工具箱的位置。

外套一脱,打开工具箱,拿出植树工具,比划,丈量,得出植树最佳位置,再用脚试探土地松软程度,拿起铲子铲土。

犹他颂香参加过青训营植树活动,看来,从青训营学到的东西没丟。

这一幕看得苏深雪扬起嘴角,低低问:“他看起来还不错,对吧?”

犹他颂香铲土,苏深雪在检查智能浇水系统。

约五分钟后,犹他颂香完成了铲土,铲子一扔,定定站在一边。

苏深雪抱着及到她腰间位置的冬青栎,根茎连同氧化泡沫比了比,还欠了点。

“还得再挖十公分左右。”她和他说。

“我知道。”

嘴里说知道,人却是一动也不动,落在她脸上的目光很冷淡。

苏深雪也不晓得那些夫妻在离婚后是怎么相处的,但她现在无比赞同犹他颂香的话,不要为那些琐碎事情彼此纠缠。

从前多么的亲密无间;那么此刻就有多么的尴尬。

与其说尴尬,倒不如说不自在,曾经在耳畔说过的昵语,那夜夜的肢体纠缠,没用源头的泪水,那么多那么多的小心眼,伴随那纸离婚证书,变成此时此刻的手脚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苏深雪希望尽快结束这种相处模式。

按道理,她这是在指使人家干活,装模作样给他倒了杯热水。

递上的水被无视。

算了,他已经完成一半多的活,往深处理解的话,他已经完成了一种形式,苏深雪捡起铲子。

刚到手的铲子瞬间易手,犹他颂香抢走了她的铲子。

林中光线由浅转深,天很快就会暗下来,再耗下去冬青栎会缺失水分,它才刚满六十天。

手往犹他颂香面前递,冷声:“给我。”

“苏深雪,不要把我当傻子耍。”犹他颂香也无丝毫客气,“我想知道原因,为什么必须等到我,为什么让我干怎么奇怪事情的原因。”

原因……原因。

真累人。

“很快就到了植树节,你就把这事情理解为女王和首相一次秘密的爱心行动,成不?”胡说八道着。

这个说法加剧了犹他颂香的怒气,拿铲子的手一横,往湖畔方向:“需要我再强调一次吗?不要把我当成傻子耍。”

“我没有。”眼睛紧盯那把铲子,苏深雪想快点结束这种磨人的相处模式,她现在多说一句话都觉得费劲,生理的,心理的。

“告诉我原因。”

“你就别问,可以吗?”

“别问是吧?”

“嗯。”

就这样,苏深雪眼睁睁看着犹他颂香臂膀一个大幅度上扬,铲子往湖面方向,“扑通”一声,铲子在湖面激起阵阵涟漪,眨眼间消失不见。

脚一软,跌坐在地面。

就地坐在地面上,呆看着湖面。

不问原因就不可以吗?听我一次信我一次就不可以吗?老师,他知道他现在在干什么吗?在心里反反复复着。

一抹人影挡在她和湖面之间。

缓缓抬头。

“起来。”犹他颂香居高临下,语气焦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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