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牧觉得热。
而且闷。
全身上下有种如有实质的束缚感。
尤其是肩膀和脚踝,被束缚的力道十分蛮横强势,难以挣脱。
他觉得自己像是一颗热气球,体内充满四处游走的灼热空气,撑得薄薄一层胶膜就快炸了。
即使张开嘴巴,用力呼吸,也无法缓解这种难熬的感觉。
裸露在外的皮肤上逐渐浮起绯色,细细的汗珠在额前渗出,划出一条条略带反光的细线,顺着耳际落入发间,在枕头上染出浅浅一片湿濡。
林牧在近乎窒息的感觉中皱起眉头,下意识地抿紧嘴唇,喉中艰难挤出一声闷哼。
引人遐想的尾音逐渐消散,与透入窗帘的晨光悄然重叠。
林牧抓着哼声的最后一点小尾巴,猛地睁开了眼睛。
书房后的小卧室内,窗帘把窗户遮了三分之二,浅金色阳光从窗帘边缘投下长长一条光带,曲曲折折地落在屋里,窗户本身没有完全关严,微风顺着窄窄一条窗缝挤入屋内,流动的感觉随之变得缓慢滞涩,等吹到床边,只剩下似有若无的一点凉意。
林牧看着窗户方向,表情空白地呆了几秒,然后意识到了一个显而易见的事实——天亮了。
接着,更多的事实由浅入深,逐渐在他闷热的脑子里形成了各种念头——
天亮了,该起床了,这个窗户看着有点儿不对,我屋没挂这种窗帘,光线和床的距离也不对……这不是我房间。
是小龙人的?
是小龙人的……
现在这个感觉毫无疑问就是一觉睡醒,还有点儿懵,眼睛也有点儿胀,明显是没睡好,所以昨天自己是在这里睡了,睡在小龙人的床上,怎么来的?哦对,梦游,不对……不是睡在他的床上,而是跟他一起睡在一张床上,而且一直睡到天亮。
想到这里,林牧的脸色逐渐透出略带僵硬的尴尬,但是还有更尴尬的。
昨天半夜,小龙人明明让他回屋睡,但他偏不回,赖在这里不算,还直接钻人家被窝,闻人家被子,后来甚至厚颜无耻地把人抱了。
这里没有别的意思,单纯就是抱住了,抱——指一个和平友爱的上肢动作。
但是抱完就算了吗?
没有。
他不但仗着自己劲儿大不松手,而且贴着人家脖子闻来闻去,过程中可能还顺口咬了几下,具体细节完全记不清楚,但可以肯定,自己当时肯定像个变态一样。
小龙人什么反应?
好像没什么反应,基本就是默许。
想到这里,林牧咧了咧嘴,表情一时有些扭曲,心说你这种时候客气毛呢?这是该默许的事儿吗?被变态这样揩油应该直接拍飞才对!
脑补中的“拍飞”画面在眼前一晃而过,林牧脸色又是一变,终于想起了后续剧情。
他眼神闪烁,嘴角抽搐,在无比闷热且一言难尽的感觉中低下头,果然看到自己身上裹着被子,还有一只胳膊压在被子表面,有点沉,明显不是自己的。
昨天夜里,在他昏昏沉沉抱住凌成尧,并上下其手做了很多令人尴尬羞愧老脸一红的小动作之后,凌成尧重重叹了口气,接着把他整个人按在床上,力道强横,气息危险,似乎要直接欺压上去,最终却在焦灼的气氛中忽然放松力道,扯了被子过来盖住林牧。
片刻后,凌成尧又把被子掀开,重来一次,拿被子卷了个卷儿,把林牧当热狗一样卷在中间,接着不知出于什么目的,脱了衣服,用袖子把“林牧卷”两头扎紧,牢牢裹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