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一见岑穆,当即从楼上蹦下来,后边传来一女子吃吃笑声:“你且慢些,小心着腿脚。”
“姐姐快别说我了,你看!”公子哥扑过来一把搂住岑穆脖颈,哥俩好地亲热半天,“岑哥哥怎么有时间来这里!不是说山上试剑会打得精彩,怎么还下山来了?”
“是想找你帮忙,”岑穆把沈重暄拉来身边,皱眉叹道,“这是我新认识的兄弟,姓沈,说出来可别吓着你,这是酩酊剑的高足!”
公子哥一脸惊叹,满嘴“哇哦”停不住地打量沈重暄:“少侠器宇轩昂,气势不凡啊!”
“唉,这是宋兄,性子最是爽快,楼上那位姑娘是他姐姐,你们先认识一下,我喝口茶再给宋兄娓娓道来。”
沈重暄看他这架势恐怕是要说上个三天三夜,当即抢言道:“在下阳川沈重暄,岑兄身后这位是摘花客冯前辈,这回是想请二位顾看他二人,不知二位可否方便?”
公子哥虽和岑穆亲热时看着像个草莽无赖,可当真和沈重暄对着,又不愧他那身宝蓝锦衫,礼数周全:“沈兄客气了。在下宋登云。这是我结拜的姐姐,叫她阿珏即可。”
阿珏还在下楼,听他提起自己,笑容柔和地福一福身:“酩酊剑美名远扬,却还不曾亲眼见他风采。今日得见少侠,竟似当真与酩酊剑交盏一番了。”
沈重暄一听“宋登云”三字便已猜到这人来历,当时在观棠楼,封琼就曾提起,宋家九公子宋登云。再看那阿珏红衣一袭,身姿袅娜,明艳却不逼人,笑意清和婉约,若不开口,竟一点也不让人察觉存在,可见其武功高深,恐怕不在自己之下。
况且红衣...自从封家势大,若非武功无双,少有人行走江湖敢着红衣。
“姑娘过誉了,家师风姿,沈某难及他十之一二。”
岑穆喝完了茶,忙不甘落后地插话进来:“嘿,这件事,就是那梨花砚封琳!唉,我们都错看他了!”
刚走到宋登云身边的阿珏闻言一怔,宋登云连忙把她一护,笑问:“哦?他怎么欺负岑兄了?我去找他论个黑白。”
他动作不大,奈何沈重暄注意力一直在阿珏身上,因此宋登云一动,沈重暄便把他这番用意猜了个干净,突然开口道:“宋九公子......已有婚约了罢?”
宋登云身形一晃,笑容不减:“沈兄这是何意?”
“方才没记起来,这时才想通了......”沈重暄笑容比他更盛,“果然是九公子。”
“什么九公子?”
沈重暄也不急,缓缓道:“胡乱揣测而已。”
宋登云毕竟还是个少年,忽然被人这样拆穿,脸色极不好看,还是阿珏上前半步,柔声道:“少侠好生聪明,那么,究竟是有何事需要我二人相助呢?”
“九公子的婚约......”沈重暄顿了顿,“是同封家嫡小姐,封珏。”
阿珏再一福身,笑意轻轻:“是我。”
“在下无意为难您二位。”沈重暄也知道自己这样做实在不算磊落,但若不如此,只恐封琳还得步步逼近。
封琼曾在观棠楼说,封家大小姐封珏在家时对封琳多有照拂,因此封琳才会时至今日也还效忠封家,若说还有谁人能劝住封琳,便只有封珏有这可能。封琳武功远胜过他,若执意要抓他,恐怕他躲不过三日,而孟醒现今下落不明,沈重暄实在不愿自己成为封琳拿来威胁孟醒的把柄。
“家师失踪已一日有余,梨花砚有心护我周全,但沈某心中只想与家师共进退,实在不愿苟且偷安。若能得姑娘美言......”
岑穆还停在自己跟前的是封宋两家的宝贝未婚夫妇的事实中无法自拔,沈重暄早已不着痕迹地把封琳美化一番,果见封珏抵触消下许多,不等宋登云阴阳怪气插上几句,封珏已做主道:“既是如此,少侠心意可嘉。阿珏自会全力帮你一二。”
“你来这里的事不能让封家知道的吧?”宋登云急急打断,皱眉不悦,“阿珏,等试剑会结束我们就能去找七哥,和他把话都说明白,就...”
封珏摇摇头,温然笑道:“你七哥心不在我。这次和你偷偷离开家中,一路游山玩水,我已经很知足了。琳儿本性纯善,我也听他说起过酩酊剑,他最是重视这位友人,想必酩酊剑有难,他也是急昏了头,乱了阵脚,否则哪里会强人所难,要沈少侠为难呢?少侠不必心忧,待他寻到这边,我自会和他解释,琳儿善解人意,说通了便好。”
宋登云劝不动他,只能望向满脸无辜的沈重暄,气得咬牙切齿:“你这小子,可知坏了我们的大事!?”
沈重暄腆着脸道:“那可太对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