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期?不存在的。三中之所以连着五年稳坐凌安升学率第一的宝座,不是没有理由的。
忽视了教室里的哀鸿遍野,老王笑着走到景繁旁边,敲了敲她的桌子。
景繁抬头,老王示意她跟自己出去。
“景繁啊,最近复习怎么样啊?”出了教室,老王在走廊里跟她聊起来。
“挺好的,老师。”景繁自然是规规矩矩地回答,乖得很。
“那就好,”老王笑笑,“你呀,先安心考试,家长的事情呢,就不要担心,考完试再说,你父母呢,也是这个意思。”
景繁愣了愣,这是已经和她爸妈联系过了?
连个电话都不愿意打啊。
两位大教授,可真是忙。
她背在背后的手抓住了校服衣摆,用力到骨节发白,脸上却露出一个得体的笑容,“嗯,谢谢老师,那我就先进去了。”
“好,去吧。”
进了教室,贺乘看她心情不好,问她怎么了。
“没什么。”景繁冷冷回了一句。
景神今天的气压很低,导致临阵磨枪派好几个想来抱大腿的都望而却步,不禁为自己为期两天的考试生涯感到深深的绝望。
不过两天到底不长,最后一门英语考完,广播里传来教务处决定放假半天的消息。终于拥有半天假期的人们简直觉得幸福从天而降,对着教务处主任办公室的方向顶礼膜拜。
“感谢谢主任!”
“谢主任万岁!”
“让我补课也是你,给我放假也是你,又爱又恨,我该如何描述对你的情感!”
“谢主任今天两米八!”
……
景繁也很珍惜这半天假期,回了出租房,倒头就睡。
但这很久没有过的无梦好眠还是被打断了。
被电话铃声吵醒的时候,是晚上十一点一十。
Z国应该是早上十点左右。
“喂。”她从床上坐起来,按下接听。
“小繁,”对面是很温和的男声,“前几天你的班主任给我们打了电话,怕影响你考试,就没打扰你。”
“嗯。”景繁应声。屋里开着空调,但她手心在出汗。
“你老师说……”
“我喜欢女人,”景繁闭着眼,压下心跳,抢了话头,“我是个同性恋,我喜欢女人。”她呼出一口气,重复。
对面沉默了半分钟。
“小繁。”她妈的声音传了过来。
“妈。”心跳更快,她想知道她会是什么反应。
“这是你自己的事情,这两天我和你爸爸想了,只要你足够认真,足够确定,我们不会过多干涉。”
很平静的语气。一颗心像是被人从沸水里捞出来,扔进冰桶。
“嗯。挂了。”心跳平复。
谁不比谁冷静呢。她直接挂断了电话。
她睡着的时候天还没黑,醒来屋子里已经一点光亮都都没有了,抱着膝盖坐在床上,整个人陷入一种空洞里,怎么都填不满的那种空洞。
不知道坐了多久,也没有电话过来。
她认命地摸过手机,按亮屏幕。
七月十一日。一分三十秒。
八月十八日。一分二十秒。
“十八号?”她想起了什么,返回页面拨通了贺乘的电话。
“喂。”
“喂。”贺乘听起来挺清醒的,应该还没睡。
“上次贝小池给你的票还在吗?”她问。
“在啊,怎么。”
“来接我。”她急需一点热闹,最好是能把整个人都融进去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