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淮艰难地撑开眼皮,却是徒劳,他的眼睛被人用块布绑着,失去视觉,手指触到冰冷的地面,他挣了挣。
该死,连手脚都被绑上,他被丢在潮湿地板上!
王淮拼命压下内心的恐惧,暗中和粗麻绳较劲。
木门突然被人推开,发出“咯吱”声响,有人喊道:“11号,你带来的人醒了。”
11号是什么意思?代号?地板是木质的,也没有听到汽笛声,应该是远离了城市。
这是个陌生的声音,王淮更害怕了,挣扎得更厉害,手腕被绳子磨破皮。接着,他听到一阵脚步声。
门又发出“咯吱”,王淮知道来人站在自己前面,或许手里正拿着某样凶器,冷冷地看着他。
“我还真被你吓了一跳,我们都以为你不会再回来了。”李铭绕着王淮走了一圈,在他背后停下,“你怎么会在叶阳的婚房里?你在里面做什么?看到了什么?”
王淮的嘴巴没被封住,门牙死死咬着下唇,一声不吭。
“该不会是要去偷东西吧?啧,不像。叶阳那么疼你,没什么是他不肯给你的,你也犯不着偷啊……”李铭自说自话,目光一凛,语气冷了几分:“你是怎么发现那包烟的?”
王淮把李铭当成空气,只顾着和绳子较劲。
“你……是不是发现了那个?”
李铭不说发现了什么,但是王淮挣扎的动作忽然停住,嘴也松了。他冷笑一声,蹲了下去,把手里的匕首刺在王淮的掌心上!
刀尖从手背突出,王淮疼得浑身颤抖着,额头都是冷汗,死咬着牙,不发出一声惨叫。
李铭靠近一看,发现他嘴唇都咬破了,汗水沾上他纤长浓密的睫毛。于是疯狂地笑了,面目狰狞的他,声音大得吓人:“真是有趣,你越是这样,我越想用尽一切办法,从你嘴里挖出一句话来!”
骨骼在匕首的翻转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吱”声,血液顺着手指流向木板的缝隙里,有些沾粗绳上,小房间里充斥着一股浓浓的血腥味。
李铭要在这里把人虐杀。
反正王淮早就在叶阳的世界消失了。消失和死亡没有区别。
他想起初见王淮时,伸出去的手没能被握住,去叶阳家吃顿饭,被安排坐在客座……受了王淮这么多“特殊待遇”,他怎么能不气?可是再气他都没在叶阳面前说,因为叶阳一定会站在王淮那边。像之前在酒吧,发小俩人久别重逢,酒喝一半,兴致正高,叶阳却抛下酒局,要去医院照顾他弟弟。
王淮讨厌李铭,李铭也看他不顺眼。真是两相厌。如今人在自己掌控之下,李铭无法控制自己不去虐待他,他恨不得把王淮整只手掌都砍下来,划破他的脸,让最脏的妓/女上了他,拍给叶阳看,看他弟弟这幅丑陋的模样。
看他蜷成田螺,失血过多而死。
木门再次被推开。
咯吱。
这次是个很冷淡的声音:“11号,我说了不要碰他。”
李铭只看了来人一眼,手又重新握住匕首,道:“切,我就废了他一只手,又不是要了他的命,他一个人躲在别人的婚房里,没人知道他的存在,杀了他不碍事,他不过是个哑巴,你要他干嘛?暖床也轮不到这么个瘦啦吧唧的。”
“上头吩咐下来的,我劝你别太嚣张。”那人声音本就低沉,这一句话说得让人不禁心里一颤,“没吸够就滚出去,别在这里发神经。”
“咱们头儿看上他啦?真要把他弄去暖床?”李铭忽然笑了起来,笑容十分阴森可怖,“我可是立了件大功?有赏?”
“这不是你我该过问的事。”
李铭又“切”了一声,谁叫来人是他的“顶头上司”呢?没办法。他乖乖闭上嘴,为了折/磨王淮,他竟也没想到要把匕/首□□,就留它卡在王淮的手掌上。
来人从西装裤袋里掏出一小袋白色粉末。李铭路过那人身边,动作飞快,把那袋海/洛/因抢了过来,掂了掂重量,十分嫌弃:“这么点,我的主顾们可又要着急死咯。”说完就走了。
来人蹲下,检查王淮的伤口,又走了出去,不知道从哪里拿了个医药箱进来。
王淮已经疼晕过去,没力气反抗。他先帮王淮解开手脚的绳子,用生理盐水洗手,慢慢把卡在骨头里的匕/首□□,抽出无菌纱布一圈圈包扎上,又在伤口周围淋上生理盐水。
王淮发出间或发出一两声闷哼。
来人轻声安慰他:“忍着点,子卓马上就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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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了没把人弄死吧。”李铭站在木屋大门前的草地上,听到脚步声,回头,放下手里的“烟”,笑道:“你要怎么处理他?如果只是玩玩就丢掉的话,麻烦把他给我,我和他有些私人恩怨要解决。”
那人说:“你差点就废了他的手。”
李铭忽然骂道:“他害得我家破人亡!”
那人笑了一下,“你还有家?”
“……”李铭像被人按到什么开关,忽然就不说话了。
“别人不了解你,我了解,至少现在了解,李铭,你如果再走那条路,我就真的看不透你了。”
“咱们认识了有多久?10年?没比我和我家叶阳认识久,你别自以为是地说了解我了。我18岁就死了爸,家是重组家庭,去年得了个便宜爸爸,一个天才妹妹。也还算不错。”李铭笑了一下,“不知道是哪里走漏的风声,天才妹妹把我吃过牢饭的事全抖出来,便宜爸爸和我妈离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