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寄倾拍拍自己的脸,暗道这么思前想后做预案,一定是受了简天材的影响。
他是一位意志坚定的剑修。
喜欢了就是喜欢了,喜欢了就要想尽办法追求。
他的喜欢有问题吗?
没有。
现在他的喜欢能停止吗?
不能。
所以他继续追求有什么不对?
非常对。
所以误会怎么解决,要不要解决,都只是表面文章,不重要的。
究其本质,只要能够满足“追求简天材”的目的,表面爱做什么样的文章就做什么样的文章呗!
李寄倾非常迅速地想明白了其中关键,一颗纠结的心安稳不少。
他大大方方地伸出手,轻轻拍拍简天材:“睡了?”
简天材懒懒抬手,摘掉手巾,眯着眼望向李寄倾,从鼻腔拉出长长一声“嗯……”。
李寄倾微笑:“陆松哥说,师尊正在准备我们的鸳盟大典。”
简天材调整了姿势,身体往下一沉,从漂浮变成站立。
姿势一变,整个人也从懒洋洋变得神采奕奕。
“你来了啊。”他招呼道,熟稔地跟李寄倾勾肩搭背。
李寄倾答应一声,扫一眼简天材搭在自己肩头的胳膊,好像那胳膊还故意压了压自己的肩膀?
简天材不但搭胳膊了,半个身体都压过来,要不是自己力量有所恢复,他就得被按进水里。
李寄倾贴着简天材的身体,抓着简天材的胳膊,触感滑溜——在温泉里泡的——且Q弹,他忍不住有点紧张,正要顺从本心再摸几下,简天材忽然抬起手臂,伸了个懒腰。
李寄倾:“……”
肩膀沾了水,就,有点凉。
没等李寄倾开口,简天材先说话了:“你这肌肉不行啊,怎么还那么僵硬?来,上去我给你再搓搓。”说着,捏捏他后颈。
李寄倾:“……”
刚刚打好的腹稿突然飞走了。
——不行,拉回来!
“天材,”李寄倾道,“你也明白是陆松哥和我师尊他们误以为我们……”
他控制得很好,声音里不带丝毫迟疑:“……误以为我们是道侣,我想,你有了这样的身份,日后行事更为方便些,便没有反驳,你意下如何?”
他这么说,当然是考虑到简天材一向工作为重,自然而然选了这个切入角度。
他想,简天材很可能不会拒绝的。
简天材果然没有拒绝。
可是也没有答应。
他目光炯炯地盯着李寄倾:“不急,这事先放一放。”
李寄倾:“……?”
他很想问简天材,这样重要的终身大事都不急,都要放一放再讨论,是不是简天材自始至终就没有把它当成需要认真对待的问题?
正所谓关心则乱,李寄倾心里便有些忐忑。
他又听简天材严肃地说:“我们必须重新确定身份。”
李寄倾不由一惊:“重新确定身份?”
简天材道:“姑且算你三岁之时便心志坚定,初入修真界,坚持选择剑修。但接下来的事情,拜师也好,晋境也好,下山历练也好,斗龙也好,一件件都似算准了,早有预料。”
他从李寄倾提及扛剑挑战同门开始,就隐隐约约有所怀疑。
李寄倾是个聪明人,而且无论是旁人说,还是自己接触,“扛剑挑战同门,争夺大师兄名头”这种心高气傲、目下无尘的风格,绝对不是李寄倾能干出来的事。
“……所以,你与我接触,是生而知之,还是其他原因?”简天材紧紧盯着李寄倾双眼,发问。
简单,利落,毫不客气。
几乎就是指着李寄倾的鼻子,问“这一切是否你安排的”。
刹那间,仿佛整个涤尘园都沉默。
气氛凝固。
李寄倾断断没想到简天材会这般直接,更没想到问题如此犀利。
重点是,简天材第一次,明晃晃地表达出对他的质疑!
他“……”了片刻,心有些冷,笑容有些僵,眼底情绪复杂,话里忍不住带上了火气:“怪不得其他事情不重要,这件事确实是重中之重啊。”
简天材挑了挑眉,似乎等他表演。
李寄倾定神,微笑:“天材怎么想?”
他差不多什么都给他了,还要被质疑,就,很生气!
简天材没怎么想,他好像没看出李寄倾的生气,解释道:“你我的任务都是控制外来者,维护修真界,我们目标一样,并且有深度合作关系,因此再坦诚一些显然对彼此更加有利。”
顿一顿,继续心平气和地解释:“原本此时正该你我讨论这件大事,与冯副峰主的误会没有关系。你若是觉得不妥,我便先给你说说我的情况。互相交个底。”
李寄倾:“……”
这时候李寄倾才明白过来,自己关心则乱,反应过激。
简天材依然是个一心工作的简天材,而他因为心神不宁,险些跟不上简天材的节奏。
——又想多了啊。
简天材道:“我是个弃婴。被父母捡回家养大,我家务农,我前面有一个姐姐和一个哥哥,下头有一个妹妹……”
他把李寄倾往椅子上一推,扒掉对方上衣,自己拿起手巾开始营业。
并且唠嗑一样,讲起他的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简师傅:我开始营业。
大师兄:……喂!我跟你谈正经事!好吧……听你的过往也算正经事。
作者:拼命捂住剧透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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