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一毕已经战成一个血人。
力量爆发,单人独剑,迎战一众金丹元婴修士,一时竟然不输!
不过,想想戴纳索龙的强悍战力,确实也有这个实力。
但薛一毕毕竟年轻了些,经验不足,又是初次激发血脉,后续乏力,渐渐便有不支之意。
他全身都是血,既有一开始从毛孔中冒出来的,也有后来添的伤口,失血过多,胸中一股烦闷之气发泄过后,渐渐头脑回复清明。
他想,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傻子才硬抗,三十六计走为上。
他又想,等他恢复实力,再来灭了芦根宗也不晚!
他还想……
他看见一道冰蓝细线。
——不,那道线蓦地放大,那是一柄剑、一根棍、一块大石、一堵墙!
“砰”!
一声巨响。
守护芦根宗的镇宗之宝,那两头龙尾虎爪金睛兽,忍不住被震得跳了起来。
犀角峰上,一块硕大无比的冰蓝色巨石,将薛一毕牢牢压在地上。
便是坚固的广场,也被砸出了一个浅浅的坑。
——泣霜剑。
李寄倾的泣霜剑,曾经砍断过戴纳索龙的大腿。
在这样的硬度之下,薛一毕即便血统觉醒,又能怎样呢?
他就像一只死于苍蝇拍的苍蝇。
当然,薛一毕哪怕变成血泥的前一刻,也是始终充满仇恨的。他绝对不会认为这是自己杀柯落的报复就是了。
薛一毕这辈子也确实挺可悲,他再也不可能成为光明教皇,在西幻世界呼风唤雨了。
他的灵魂黑气萦绕,红着眼睛,冲向了杀害他的凶手——刘墨!
谁知刘墨轻描淡写地一抬手,将他捉进掌中。薛一毕觉得自己的身体和记忆都被梳理了一遍,许许多多灵魂碎屑剥离了身体,记忆和怨念就像被水洗过后,丢弃不要的泥沙。
黑气也渐渐淡化,渐渐消失,转眼间,刘墨指间出现了一个纯白的灵魂小球,飘飘忽忽飞到不知哪里去。
而剩下的渣滓,在刘墨脚下,腐蚀了巴掌大的石板砖后,也和大地融为一体,再也分不出来。
刘墨淡定地站在原地,衣袂飘飘,云淡风轻。
简天材:“剑法不错。”
李寄倾:“过奖过奖。”
柯洪察:“!”
芦根宗众人:“!”
芦根宗镇宗双兽:“!”
只见厚重的泣霜剑转眼消失,地上留下一滩血泥。
收起泣霜之后,李寄倾后知后觉:“这样会不会惹出麻烦?”
简天材:“什么麻烦?”
李寄倾一直以来行事谨慎,如今担心薛一毕的真正家长找过来算账。想想能在异世界来去自如的神祗,李寄倾不大有底气。
对此,简天材把握十足,要是薛一毕有家长关心,何至于把人抛弃在修真界这么些年?而且根据资料分析,西幻大陆的神普遍在某方面很开放,因此后代极多,他们并不关心后代。
李寄倾放了心。
就在这时,他听见脚下传来紊乱的呼吸声。
刘墨低头,对上狙击手风子和眼镜男闫晋的惊恐视线。
“醒了啊。”刘墨微笑打招呼。
刘墨笑容温润,风子和闫晋却同时像见到恶魔一般,呼吸齐齐一窒。
他们刚刚看到薛一毕被“巨岩”拍得粉身碎骨,而始作俑者若无其事地对他俩微笑——这是和善的微笑吗?明明是死神的镰刀!
这个穿越者,这么莽的吗?
亲自杀害关键人物,他不担心受到主神惩罚吗?
——还是,他有能力对抗惩罚?
——这个人是不是太强了?
——他们方正队,这次还能赢吗?
两个人心里不约而同地冷了下来,原先还希望苟时间等救援,现在他们觉得队长最好不要过来救援,以免送人头。
正心里七上八下打鼓,柯洪察大步走来,目光不善地盯着他俩。
能当上一宗之主,必然不是个傻的。
柯落为何被杀?因为薛一毕暴起,功力突然大涨。
薛一毕为何功力大涨?柯洪察不由想到了先前有人偷袭薛一毕,不杀也不伤,仅仅泼了一脸血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