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鬼挑眉,“喂,我话还未说完......”
岑鬼将双手搭在金鬼稍显单薄的柳肩上,无比欢喜地说道,“若是成了,大爷我定做庄办个气派的宴席,将阿剑、阿月、山鬼那些家伙一道请来闹上七天七夜。”
金鬼盯着岑鬼的脸看了片刻,无奈地叹了口气,苦笑着道了句祝福,“这世上确还没有什么能难倒你的事。我等着喝你的喜酒。”
说完这番话,二人又聊了些有的没的,眼见天色泛白,似将日出,金鬼便先请辞了。
岑鬼心情甚好地逛回了陈府,附回陈储卿体内,躺在榻上又小憩了半个时辰。
卯时,有下人过来唤他去吃早膳。
绕过重重院落,前脚刚迈进饭厅,陈储思就丢下碗筷扑了过来,哭哭啼啼地朝着岑鬼撒起了娇,“呜呜呜,储卿兄长,储思的牙好疼。”
岑鬼将陈储思推开了些距离,勉强看清了后者的脸蛋。
眼下已经肿成了个倭瓜。
岑鬼勉强憋住笑意,忍了好一会,方才伸手揉了揉陈储思的脑袋,宽慰道,“你可是男子汉大丈夫,哭哭啼啼像什么话,不过牙疼,哪有刀子砍在身上疼?根本算不得什么。”
陈储思却觉得很是委屈,“可就是很疼啊......”
岑鬼想了想,开解道,“忍忍吧,日后少吃些糖,待你牙好了,兄长带你去吃好吃的。”
陈储思破涕为笑,反复确认道,“当真?”
岑鬼点头,“当真。”
陈储思便将脑袋彻底埋进了岑鬼怀中,“太好了,储思好喜欢这样的储卿兄长,不会嫌弃储思啰嗦,不会和爹爹娘亲一起数落储思的不是,兄长一直这样好不好?不要再像以前那样对储思冷冰冰的了。”
岑鬼不知怎的,便鬼使神差地回想起了那个浮在池面上的蹴鞠。
若是陈储卿当真对胞弟毫不关心的话,又为何要天寒地冻地涉险下水?就为了拾一颗可有可无的蹴鞠?
心中有些许无奈,却也无法过多言语,只得选择了一个最为省事的答案,“好。”
一顿早膳在“食不言寝不语”的家训下匆匆结束,岑鬼刚一放下碗筷,在一旁候了许久的陈储思便急不可耐地将他给拖走了。
陈储思拉着岑鬼去的地方是习武场。
白日里的习武场聚集了很多练武的弟子,他们中的大部分都不是陈家的孩子,而是陈家名下一些小家族中的后辈,年岁大多与陈储思相仿,只有极小一部分看起来已有弱冠。可无论年纪或大或小,凡在场之人,全都无一例外的在看到陈储思后恭恭敬敬地与之行了一礼。
陈储思人小鬼大、老气横秋地点了点头,同众人挥手道,“起吧,自己练自己的便好,不用在意我。”
岑鬼看着面前这个装模作样、点来点去的倭瓜脑袋,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陈储思便也意识到了岑鬼是在笑自己,抓着后者衣袖的小手便攥得更紧了,肿起的两颊上红扑扑的,头也不敢回,显然是害羞了。
岑鬼笑问道,“拉大爷我来这做什么?”
陈储思便闷声答道,“想让兄长看看储思这段时日的长进......”
岑鬼听出了陈储思语气里的不对劲,“怎的?生气了?”
陈储思摇了摇脑袋,不吭声,但显然就是生气了。
岑鬼便道,“男子汉大丈夫的,有什么话坦坦荡荡说出来便是,委委屈屈憋在心里,跟个小媳妇似的。”
陈储思却还是不说话,气鼓鼓地将岑鬼拉到了自己单独练武的院落。
院子里很安静,那些负责教授武艺的老古板们要下午才能过来。陈储思将昨日同岑鬼一起挑选的佩剑拔了出来,深吸一口气,突然转身,用剑尖指向岑鬼,露出十分认真的眼神,“储思想要与兄长对练。”
岑鬼愣了愣,面上随即绽开一抹笑意。
正好他日出之前才从金鬼那儿得了追求尉迟玹的法子,一腔跃跃欲试的兴奋劲儿无处释放,早便忍得手痒了,眼下陈储思提出这么个建议,倒是替自己寻了个不错的宣泄口子。
越想面上的笑意便绽得越开。
末了,很是张扬。
未加犹豫,径直走去花坛内随手捡了根断掉的竹枝,应战道,“你小子若是有朝一日得了能耐削断大爷我手里的竹枝,放眼整座陈国,便再无人可以胜你。”
陈储思当即忘了赌气一事,有些不敢相信岑鬼的说法,“当真?”
岑鬼勾起嘴角,“当真。”将竹枝举起,挑衅道,“用尽你所能想到的任何方法,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