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阮语每周一、三、五都会去高中部话剧社的场地进行排练。
喻程怕她晚回家会饿肚子,每次排练前都给她带了蛋黄派。
起初,阮语还暗自开心,每一个可爱的蛋黄派都要小口小口地吃。
到后来,她直接对喻程说:“学长,我吃腻了。”
听见这话,喻程问她:“那你想吃什么?”
阮语想了想说:“除了蛋黄派,都可以。”
于是在那之后,喻程每天给她变着花样带零食。
后来甚至连校外的肉松小贝都给她带来了。
梁明翰当时摸着下巴,认真分析。
“喻程他肯定是听见我们班同学说那家肉松小贝好吃,才会一放学就跑去给你买的——靠,以前我怎么就没发现他还能有这么好的时候呢?”
阮语听见这话,忍不住抬眼看向喻程。
喻程低头对上她的视线,故意轻笑着问她:“你学长对你够好吧?”
阮语嗯了一声,半晌后又干巴巴地补充一句:“还行。”
话是这么说,那扑通扑通的心跳声却悄悄传递到了身体的每一个角落。
阮语感觉,最近她好像陷入了一种很奇妙的心境。
会经常很开心。
有时候是因为一件小事,有时候是因为一句简简单单的话。
而它们都恰好和喻程有关。
十一月份下旬,明城的天气已经转凉了。
蒋敏秋翻箱倒柜找出了全家秋冬的衣服,阮语穿上宽松的校服外套,整个人因此显得小了一圈。
吃饭的时候,阮鸿涛还说她是不是最近饭吃得少了,怎么感觉变瘦了。
“学别的女孩子减肥啊?”
“哪有。”
阮语嘴里还含着饭,说话有点含糊不清。
蒋敏秋在一旁说:“小语可能是又长高了,待会儿吃完饭量一量。”
饭后,阮语正想钻进房间看看书架上的小说,就被蒋敏秋叫去靠门的墙边量身高。
墙上贴了个测身高的长颈鹿贴纸,上面画了很多记号,从七岁时的1m2一路记到了初一时的1m55,见证了这个家里唯一一个小朋友成长的历程。
阮语按着蒋敏秋的指示,绷直后背,脚后跟贴着墙,下巴稍微抬高,朝她妈妈问:“这样可以了吗?”
“再往左边站一点,我看不见数字。”
阮语照做。
贴纸上的数字成功露脸。
蒋敏秋感慨一声:“我们家小语居然刚好长到一米六了。”
坐在茶几前泡茶的阮鸿涛顿时扭头看过来,笑说:“一米六了呀?可以啊!”
阮语放松背脊,往前走了一步,抬头看她妈妈拿笔在一米六那里做了个记号。
蒋敏秋做完标记,随口笑说一句。
“我看子良他这半年也蹭蹭地长,人也瘦了不少,应该快一米七了吧?男孩子都是初二初三这个年纪才开始长的,他以后肯定很高。”
阮语很轻地眨了下眼:“是吗?我怎么没感觉到。”
“那可能是你天天见,看不出区别。”
蒋敏秋想了想说:“我记得他那个谁,喻子良他堂哥,忘了叫什么名字的了,不就长得又高又帅吗?他们一家人都挺高,子良以后肯定也能有他堂哥那么高。”
阮语选择性只听见了前半句,不由得小声嘀咕道:“学长他叫喻程啦……他都住我们家对门半个月多了,你居然还不知道他的名字。”
她说着说着,忽然意识到,在妈妈面前刻意介绍学长好像很奇怪。
滚烫的温度漫上耳根。
阮语抬脚就想溜回房间。
但蒋敏秋临时想起了别的事,没让她溜成。
“我突然想起来,小语啊,你下个星期是不是要和子良他堂哥去宁沥呀?”
阮语心里一跳,忍不住纠正道:“不单是和学长,是和整个高中部话剧社所有的学长学姐们一起去。”
“哎,这我当然知道,我就是忘记了你们这个叫戏剧社还是话剧社——既然你们要去宁沥,那得提前订高铁票吧?”
见话题转开了,阮语莫名松了一口气:“订高铁票的事,学长说到时候话剧社会统一订的,不用我们担心。”
“哦哦,那就好。”
明城实验中学在这周举办运动会。
班主任曾婉说,运动会是他们这学期最后一次放松的时候,等过完运动会,大家就必须要收心学习了,短期内要把重心放在期末考试上,长远来看要奔着中考去。
班上男生喊道:“那还有高考呢!”
讲台上,曾婉推了推眼镜框,神情一如既往的严肃。
“高考对你们来说还很遥远,但中考就剩一年半了,要是考不上好高中,你们就相当于输在了高考的起跑线上,你周围的环境、你所接触的人,都会影响你的一生。”
“我们学校高中部你们也知道,是整个明城重本率最高的高中,而作为明城实验的初中部,你们是比别人占了优势的,到了初三,学校会根据你们的模考成绩提供保送高中部的名额,这都是机会,你们要好好把握。”
这些话她都说了千百遍,班上同学早就听腻了。
保送纵然很诱人,但要知道,每年能拿到高中部保送名额的就那么几十个,能被保送的都是学霸,靠实力都能考上本校高中部的学霸。
阮语忍不住抬头看向班主任,心里默默作了个决定。
她以前其实没定过什么中考目标。
毕竟明城的好高中还很多,明城实验只是所谓的三大名校之一,这三所高中每年排名都有变动,分不出第一。
但她现在突然觉得,就考本校高中部也挺好的。
有她熟悉的环境。
还有她熟悉的人。
运动会如期举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