熬夜使人疲惫。
阮语早上被楼下的人吵醒了。
房间门关得不紧,外面的灯光从缝隙渗了进来。
她微微睁眼,看见房间另一张床上的喻程,大脑卡了壳。
这什么情况?
哦对,她昨晚看综艺看得太困,睡着以后被喻程抱了上来,还在半梦半醒的时候跟他亲了好久。
这么一想,阮语忍不住伸手摸了下嘴唇,脸颊发烫。
好在喻程还没醒,她有足够的时间缓一缓。
阮语余光看见了搁在床头柜上的手机,一伸手就能够着。
她撑着床坐直了身,探出身子去拿手机,脑袋还有点晕乎。
然后,用食指划开了手机屏幕。
房间顿时一片光亮。
阮语怕吵醒喻程,连忙把亮度调到了最低。
手机界面莫名停留在录像上。
顺着相册,能翻到一个陌生的视频,就在相册最前面。
视频封面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
阮语微愣,还没缓过神来,下意识就点了进去。
没有画面,却有声音。
“你拍吧。”
“我才不拍。”
“我妈昨天给我打电话,跟我说要注意安全。”
“想哪儿去了你。”
“你别跟她告状。”
“我觉得我现在……不是很注意这个安全。”
手机声音很大。
阮语的脸唰地红了。
她慌里慌张把音量键调到了最低。
但这已经无济于事,喻程被她视频里的声音吵醒了。
甚至还听得一清二楚。
也许是刚醒不久,喻程的嗓音又低又哑,懒倦极了:“放心吧,你学长不会去告状的。”
阮语熄灭手机屏幕,憋屈地看着他道:“你还好意思说,你居然偷偷把这些话都录下来了,还录在我手机上!”
喻程抓了下头发,坐直了身,手压住了衣摆,领口不经意间被扯得有些凌乱:“不是你说要录我发酒疯的么。”
“那你压根没……”
阮语不想跟他说话。
就知道恶人先告状。
她攥着手机,腿挪到了床边,四处踩了踩,寻找她的鞋。
喻程见她这样,忍不住笑出了声,弯腰把她的鞋子拎到了她双脚前:“别找了,在这里。”
他这么一动,距离突然拉近不少。
阮语的目光顺着他高挺的鼻梁下移,落在了微凸的喉结,凌乱的衣领,努力装出不在意的样子,把鞋子穿好,哦了一声。
喻程站了起来,走到门边,按开了房间的灯。
开了灯以后,他扭头懒洋洋地看向阮语:“对了,差点忘了件事。”
阮语自认为还跟他处于“冷战期”,乍一听他这么说,脑子都没反应过来:“干嘛?”
“你那个。”喻程指了指她的手机,“删视频前给我留一份,独家珍藏,全球限量,就这么删了太可惜。”
阮语听到他这不着调的语气,顿时噎住,毫不留情道:“你想得美。”
楼下传来了部门同学们的声音。
“十二点前要退房,我们去喊一下睡觉的那些人吧,免得等下他们睡过头了还什么都不知道。”
“我不行了我真的困死了,我要回宿舍补觉了!”
楼梯口响起脚步声。
阮语猜是那些人上来喊她和喻程了。
她站起身来,攥着手机走到喻程身边,正准备说走吧我们下去,就猝不及防被喻程揉了下头发。
然后听见他低笑出声:“别删。”
阮语努力稳住心跳,哼了一声,假装不想搭理喻程。
喻程抓住了她的手腕,趁她不注意,在她脸上碰了一下。
“部长你们在哪个房间啊,醒了没,要走了——”
阮语迅速回神,怕被别人看见,伸手抵住了喻程的胸膛:“他们说要走了。”
喻程哦了一声。
见阮语目光扫来,似乎是嫌他敷衍,他忍不住拖长了音:“哦哦哦哦哦。”
然后掌心下滑,顺势牵住她的手,拉着人往楼梯口的方向走。
他们这么一从房间出来,迎面就碰上了部门的同学。
“原来你们已经醒了?看看有没有什么东西还落在这里,别忘了带走,盈姐他们刚才叫车了,应该五六分钟以后就会到。”
*
喻程和阮语是最后一批离开别墅的,加上聂雨萱,三个人一起回。
从别墅坐车回学校,大约需要半个多小时。
聂雨萱坐在副驾驶座上,一边说通宵害人不浅,一边睁着眼睛,呆滞地刷了会儿朋友圈,随手把轰趴的照片发了上去,歪着脑袋睡着了:“到了叫我……”
阮语和喻程怎么说也是睡了六七个小时的人,脸上丝毫没有困意。
阮语整理了下手机里的照片。
相册一连十几张都是喻程在烧烤的画面,是她当时偷拍的。
镜头还捕捉到了喻程唇角的笑。
阮语把手机屏幕伸到他面前,压低声音问:“你当时是不是知道我在偷拍?”
喻程嗯了一声,懒洋洋地抬起了眼,唇角弯起:“注意力全在我女朋友身上,怎么可能不知道。”
阮语佯装镇定,把手机收了回去。
半晌后,嘴角却忍不住微微上扬。
十字路口红灯亮起,司机及时刹住了车。
喻程的手机忽然响了。
阮语下意识余光扫去,就看见来电人是梁明翰。
喻程接起电话,嗓音散漫:“喂?什么事。”
也不知道对面说了什么,他表情微顿,安静几秒后应了声行。
挂断电话后,阮语忍不住好奇地问:“梁明翰学长跟你说了什么呀?”
“他问我要不要下周五回明实,说是老林,就是我们以前那个班主任,年纪大了身体不太好,等过完这学期就要退休了。”
阮语还记得他们这个班主任。
因为他们以前天天老林老林地喊,一听就知道这个班师生关系很好。
她想了想问:“你们打算什么时间去?我也好久没回明实了,想回去看看,反正我家离得近。”
明实承载了她六年的青葱记忆。
记忆里不止有她和同学,还有她和喻程。